少年原本死寂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,臉上的肌肉扭曲,喉嚨裡發出不像人聲的嗬嗬嘶吼。
那股邪氣像是被徹底激怒了,瘋狂的反撲,和張俊體內的純陽之力激烈地對抗、衝撞!
林雪站在不遠處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感覺自己脖子上的藍晶石有點不對勁,不是往常那種涼意,反倒透出一股溫熱,正對著張俊的方向。
心頭一跳,她悄悄地,一步步朝著張俊靠近。
少年身上的邪氣越來越狂暴,張俊感覺自己體內的純陽之力消耗得極快,壓力越來越大。
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百草堂大廳裡,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,全部注意力都盯在那張病床上。
少年胸口那暗紅的符號,在張俊掌心熱力的灌注下,亮得刺眼,顏色從暗紅朝著不祥的鮮紅轉變,一股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來,讓人胸口發堵。
張俊額角繃緊,汗珠滾落,砸在地上。
他體內的純陽之力如同開閘的洪水,不斷湧入,可那股邪氣卻像個無底洞,吞噬著一切,連個回響都沒有。
這感覺,太他媽熟悉了。
雪山那個鬼洞裡的陰寒玩意兒,和這個,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就是力道弱了不少。
“嗬,這是要頂不住了?”
周牧抱臂站在一邊,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,就等著看張俊出醜。
他早就盤算好了,這最後一個病人,就是給張俊準備的催命符。
“看戲呢?這孩子遭罪,你倒挺樂嗬。”墨天河的聲音冷不丁在周牧旁邊響起,帶著股寒意。
周牧心裡咯噔一下,麵上卻不動聲色:“墨老,醫術比試,各憑本事,我隻是……”
墨天河手裡的黑檀木拐杖輕輕頓地,打斷了他的話:“少跟老夫來這套虛的。這孩子身上的‘血符咒’,是你百草堂弄出來的吧?”
周牧臉色微變,但嘴硬:“墨老這話從何說起?這孩子是自己找上門求醫的,與百草堂無關。”
就在這時,病床前的張俊身子晃了晃,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一股更凶猛的陰寒氣流從少年體內炸開,直衝張俊麵門。
無形的純陽罡氣與之對撞,空氣都起了波紋,扭曲變形。
人群裡的林雪,不知何時已經挪到了近處。
她脖子上的藍晶石燙得厲害,不再是那種熟悉的冰涼,反而透出溫熱,直指張俊的方向。
“撐住……”林雪心裡默念,手指碰上了那塊晶石。
張俊咬著牙,牙根都快碎了。
體內的真氣快要見底,但他不能退。
這一退,不僅輸了比試,這孩子也就徹底廢了,成了那邪氣的窩。
純陽之力和邪氣瘋狂對衝,張俊的感知卻在此時變得格外清晰。
他“看”見了,在那少年心臟和脊椎骨之間,有個指甲蓋大小、墨黑色的種子一樣的東西,正一下下地跳動著,不斷往外噴吐陰毒的寒氣。
那玩意兒,簡直就是活的!吞噬著少年的生機,散播著邪祟!
“邪種……”
張俊腦子裡嗡的一聲,蘇振海體內的陰毒,廢棄工廠那個黑衣人的陰損手段……
全都串起來了!
媽的,根子在這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