勝業坊,柳家大宅。
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習相遠...”
同樣是朗朗的讀書聲,隻不過中間還夾雜著訓斥人的聲音。
“笨蛋,背書要有平仄,平仄相合才能優美,才有韻律,你這樣讀死書,背死書!”
“理解,關鍵在理解!”
“讀書是教人道理,你光背下來有個屁用!”
許敬宗氣急敗壞的教導著自己的兒子。
“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笨蛋,想當年我三歲識千字,五歲便通曉文章,八歲寫出來的駢文連當世大儒都拍手稱讚!”
“老天爺不開眼啊,你這等資質,究竟是繼承了誰?!”
許敬宗一生氣起來,嘴上就開始瞎禿嚕。
裴大娘子路過的時候一聽,頓時雙眉倒豎!
“你說說,還能是繼承誰的?你給老娘說清楚!”
許昂哭喪著臉,不知道是該先念書好,還是先勸架好。
這裡的動靜把難得休息一天的趙懷陵給吸引過來了。
“嫂夫人息怒,息怒!”
“延族兄說錯了話,該罰,但嫂夫人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,這一大家子人的日子還指望你給維持呢!”
“延族兄,還不快快向嫂夫人道歉?”
終於把兩口子勸走之後,趙懷陵無奈的看著許昂,摸了摸他的腦袋瓜。
許昂說話都帶哭腔了。
“趙叔叔,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!”
趙懷陵歎息一聲,道:“孩子,趙叔叔也沒辦法,誰讓你爹是個強種,趙叔叔也知道你誌不在讀書,其實跟閆立德學一學建築,也沒什麼壞處。”
“這種事情,就連你柳叔叔都沒辦法插手,畢竟是你家的家事。”
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就算想要去跟閆立德學建築,起碼也要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,你可以先將《三字經》當做學建築的早課,這樣一想,是不是就有動力了?”
許昂眼前一亮。
“您的意思是,隻要我學懂了《三字經》就能跟閆師傅去學建築了?”
趙懷陵有點牙疼,他是過來安慰許昂的,結果被許昂給架了起來。
說是吧...他拿不了這個主意。
說不是吧,麵子上還有點過不去。
這臭小子!
“趙叔叔儘量去勸勸你爹。”
趙懷陵趕忙轉移話題,開始給許昂講解《三字經》裡的門道。
對於一個飽學之士而言,《三字經》裡的內容沒有任何難度。
因為這本就是蒙學才用得到的文章...說是文章都很不恰當,這更像是順口溜。
...
前院。
“柳公子在家嗎?”
沙啞蒼老的聲音在院門外響了三遍。
王玄策從暖房裡跑出來開門。
見是兩個老得不能更老的老頭子,王玄策趕忙把小藥鋤放在門口,生怕傷了兩個老頭子。
“敢問長者有何貴乾?”
李綱笑道:“後生,老夫是來拜訪柳大東家的,這是老夫的名帖。”
老仆趕忙把名帖遞上去,王玄策一看,頓時大為震驚!
“文紀先生!”
這一嗓子,直接把前院的大部分人都給喊了出來。
唯獨坐在桂花樹下喝茶的李淵,以及正在暖房裡收拾藥材的孫思邈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