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進一家麵攤，要了碗熱騰騰的麵條坐下。
對麵有個小孩正埋頭吃麵，衣服補丁摞補丁，可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。
李康衝他笑了笑，低聲問：“孩子，爸媽呢？”
男孩抬頭，眼睛清澈卻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倔強：“爹去年餓死了，娘天天在外麵做工，養活我們幾個。”
同一時間，莎拉也在另一條街上。她穿著破布裙，混在一群婦女中間聊家常。
話題多數是柴米油鹽，可一提到皇宮，大家臉色就變了。
“殿下太厲害了，咱們這種普通人，碰上他就像螞蟻遇見山崩。”
一個婦人壓低聲音說道，臉上寫滿了恐懼。
夜深了，星光灑落。李康和莎拉在城角碰頭，交換了各自看到的一切，神情沉重。
城堡頂端，朱貴一個人坐著，望著漆黑的天空，眼神深遠。
他攥著那份從李康和莎拉手裡接過來的密報，紙上寫滿了凱特帝國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慘：吃不上飯、被官府壓榨、心裡憋著火……
“殿下，您打算怎麼乾？”
莎拉走到他旁邊，說話的口氣跟以前不一樣了。她不再叫他朱貴，而是用上了尊稱。
朱貴捏緊了手裡的紙，聲音低沉但很堅定：“馬上調糧救人。另外，我要親眼去看看他們是怎麼活的，不能光聽彆人說。”
“啊？”
莎拉愣住了，瞪大眼看著他。她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，眼神這麼認真，像是鐵了心要改點什麼。
打那以後，朱貴就真的鑽進了百姓堆裡。他脫下華服，換上粗布衣裳，裝成普通人，挨家挨戶走街串巷。
他給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送飯，幫那些病得起不來床的窮人找大夫，不做空口許諾，隻靠實打實的行動讓人看到——這個外來的主子，不是來搶東西的，是想管好這個國家。
他還一步步改政策，讓老百姓的日子一天天變好。
稅重新定過，農民交夠定量，剩下的全歸自己，誰也不能多拿一粒米。
全國建起救濟點，窮到沒飯吃的也能領口熱湯，不至於凍死街頭。
孩子能上學了，不管出身高低，隻要肯學就有機會翻身。
這些事一件件傳開，原本恨他入侵的人也開始改口風了。有人說：“這人雖說是從外頭打進來的，可做的事倒是像個正經君王。”
夜晚，天上星星密布，整座城蓋在厚厚的雪下，安靜得像睡著了一樣。
城牆上的積雪反射著微光，像夜裡悄悄落下的銀紗。
朱貴坐在剛占下的府邸裡，鋪開一張畫紙，毛筆輕輕動著，正在描一幅風景。
“殿下，北邊山裡發現了大金礦，儲量估摸著有上百萬噸。”
李康走進來，話音乾淨利落，像清晨砸在石板上的露水。
朱貴一聽，心跳猛地加快。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——凱特帝國憑什麼橫行多年？不就是錢多嘛！
現在輪到他手握金山了，這一仗，經濟上就能反壓一頭。
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，眼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亮，像是突然看見了絕境中的出路。
手裡的筆忽然變得沉重，仿佛蘸的不是墨，是融化的黃金。
他抬手停筆，轉頭盯著李康，眼裡全是激動：“馬上派人過去，把那地方給我圍起來。”
這話出口，就跟聖旨一樣，沒人敢遲疑。
李康低頭行禮：“遵命，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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