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在花園的石凳上坐下,手中輕搖著一把團扇,扇麵上繪著的牡丹嬌豔欲滴,恰似她此刻眉眼間的風情。
她朱唇輕啟,發出一聲輕柔的輕笑,那笑聲如同春日裡的微風,卻又帶著幾分洞悉一切的銳利。
“你可知道殿下為何如此倚重孟大人?”
太子妃抬眸,目光望向那片湛藍的天空,悠悠說道,“孟益合此人,心中唯有家國與殿下,毫無一絲異心。
這麼多年,不管麵對何種叛者,他都手段狠辣、殺伐果斷,從無半分猶豫。
甚至對他自己,他也是全然不在乎,他的這條性命不過是身外之物,是個十足的不要命的主。”
她頓了頓,輕輕歎了口氣,手中的團扇微微晃動:“你若想捂熱他的心,那可真是難如登天。這人就像一塊捂不化的寒冰,除非他自己動了情,否則,絕無可能。”
一旁的文秀聽得入神,忍不住接口道:“我起初聽聞孟大人,還是他在俞州以一百兵力破三萬敵軍的事跡。
那一戰,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。自那之後,他的人生就,像一位技藝高超卻又無比瘋狂的持棋者,每一步都大膽地拿自己的命做賭注,卻又總能在絕境中化險為夷,實在是令人驚歎。”
辰時三刻。
金色的陽光鋪滿了皇宮的每一寸土地。
退朝的鐘聲悠悠響起,官員們身著朝服,陸陸續續從朝堂中走出。
太子和孟皓清並肩走在皇宮的長廊上,長廊兩側的宮牆高大而冰冷,投下長長的陰影。
太子謹慎地環顧四周,見四下無人,才微微湊近孟皓清,低聲說道:“益合,你今日在朝堂上這般放出消息,是不是就意味著,我們與他們的這場較量,正式開始了?”
孟皓清神色平靜,沉穩地點了點頭,他的眼眸深邃如淵,藏著無儘的謀略:“朝堂之中,仍舊暗藏著他們的人。
這個消息傳出去也好,就讓他們知道,此次掛帥出征的人是我。
殿下,您明日便出發吧。我也會先行離開東都,但我不會直接奔赴戰場,我還有些彆的緊要事情要處理。
等我再次現身,我會在石洲高調起兵。到那時,許慕春的所有火力必定會全部指向我。而殿下您,便可以趁機攻打萬妖嶺了。”
太子微微皺眉,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,沉思片刻後,堅定地說道:“好!不管前路如何艱難險阻,我們都必須凱旋而歸,這一戰,隻許勝,不許敗!”
太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,抬手輕輕擺了擺,開口說道:“益合,彆忙活手頭這些事啦。
說起來,我們兄弟二人確實已經太久沒有痛痛快快地坐在一起喝頓酒了。
你也知道,明日我便要啟程前往風環,這一去山高水遠,還不知何時才能回來。
今晚可得抽出空來,我在東宮設宴,你無論如何都要來陪我喝上幾杯。
我還邀請了許多平日裡相熟的好友,大家聚在一起,也算是為我踐行。”
孟皓清聽聞,眼中閃過一抹光亮,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趣事,嘴角微微上揚,說道:“對了,殿下,您還記得在梁州的時候,咱們二人打賭的事兒嗎?
當時可是有言在先,殿下輸了,可彆忘了那壇珍藏許久的好酒,如今也該兌現承諾了吧。”
太子聽到這話,不禁微微一怔,隨後輕咳一聲,試圖緩解這突然湧起的尷尬,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神情,苦笑著說道:“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,你居然還記著呢。我還以為你早把這事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