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餘暉灑在宮牆之上,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孟皓清與太子並肩走在漢白玉鋪就的宮道上,靴底踏過石磚的聲響在靜謐的庭院裡格外清晰。
孟皓清忽然側首,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:"殿下,這幾日閉門思過,滋味如何?"
太子聞言,抬手揉了揉眉心,長歎一聲:"倒也不算難熬,無非是整日與經史子集作伴。"
他頓了頓,語氣裡多了幾分無奈:"隻是這次父皇當真動了怒,怪我未能看破你的布局,險些誤了大事。"
孟皓清下意識地伸手往腰間探去,卻摸了個空——這才想起自己的鐵扇還在商北手裡。
他隻得將手背在身後,指節無意識地輕叩著腰帶上的玉扣:"臣與殿下自幼一同長大,竟連商北假扮的我都認不出來,實在是......"
他故意拖長了尾音,搖頭歎息。
太子眯起眼睛,斜睨了他一眼:"益合,你這是在笑話我?"
隨即又擺擺手"罷了,當年老四假扮我騙過你一次,如今商北假扮你騙我一次,咱們也算扯平了。"
"少來,這如何能比?"
孟皓清挑眉,眼中閃過一絲促狹:"當年那假太子剛出現在我麵前,我便識破了。倒是殿下......"
他故意停頓,看著太子逐漸僵硬的表情:"若不是二虎主動揭下麵具,隻怕您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吧?"
太子的耳根微微發紅,抬手撓了撓鬢角,輕咳兩聲:"咳咳,此事就此揭過,說點彆的。"
他急忙轉移話題:"不過這次你的布局,我中期倒也猜到了幾分。若不是沈丘攔著,我險些就要打亂你的計劃。"
孟皓清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,他放慢腳步,聲音也壓低了幾分:"殿下,有件事需得提醒您。許梁曾給平西侯傳過密信,日後我們須得多加小心。畢竟......"
他望向遠處的宮闕,眸色深沉:"誰也不知道這些年,平西侯心裡究竟打著什麼算盤。"
太子點點頭,兩人一時無言。
暮色漸濃,宮燈次第亮起,在他們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暈。
他們就這樣並肩走著,時而談起朝政,時而回憶兒時趣事,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。
那日在刑部大牢裡的劍拔弩張,此刻竟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。
太子忽然停下腳步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,欲言又止。
"益合……"
他清了清嗓子,眼神飄忽:"文芩的事情你也知道,如今東宮無女主,朝臣們都在催我選妃。"
孟皓清漫不經心地點頭,隨手折下一枝探出宮牆的梅枝:"選唄,堂堂儲君,連個子嗣都沒有,確實說不過去。"
太子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決心:"其實……我心中已有人選。"
"哦?誰啊?"孟皓清隨口問道,指尖撚著梅花瓣,顯然沒什麼興趣。
"你妹,高箐箐。"
"嗯,挺好……"孟皓清下意識應和,隨即猛地僵住,手中的梅枝"啪"地折斷。
他緩緩轉過頭,瞳孔微顫:"……誰?"
太子被他盯得發毛,乾笑兩聲:"益合,你先彆急——"
話未說完,孟皓清直接零幀起手,一把揪住他的衣領,幾乎將他提離地麵:"你再說一遍?!我妹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