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時末。
杜州。
孤山。
天邊的最後一抹殘陽如血般浸染著孤山的輪廓,將崎嶇的山路鍍上一層暗金色的餘暉。
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踏著穩健的步伐行走在山道上,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。
他腰間懸掛的長劍隨著步伐有節奏地輕顫,劍鞘與玉帶扣相碰,發出細微的清脆聲響。
男子的麵容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冷峻,眉宇間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突然,一道破空之聲劃破山間的寂靜。
一杆精鐵打造的長槍如閃電般掠過,深深插入男子身旁的古鬆樹乾,槍杆猶自震顫不已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鬆針被勁風掃落,紛紛揚揚地飄散在兩人之間。
孟皓清的身影自暮色中緩緩顯現,殘陽的餘暉恰好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。
他低沉的聲音在山間回蕩:"曹戌,原前將軍關治帳下百夫長,後叛逃。"
他如數家珍般道出對方來曆:"使用武器是長劍,功法擅使五柳劍訣,曾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。"
目光在對方腰間的長劍上停留片刻:"化神初期修為,假以時日,必能突破中期。"
曹戌的手不動聲色地搭上劍柄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他冷冷吐出三個字:"孟皓清......"
就在這時,插在樹上的長槍突然劇烈震顫,隨即"錚"的一聲從樹乾中自行拔出,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,穩穩落入孟皓清身後趙湘的手中。
趙湘與陳錦初分立兩側,三人呈犄角之勢將曹戌圍在中央。
孟皓清輕輕搖頭,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:"真是令人頭疼啊。當初看到十二暗衛名單時,第一個就想取你性命。"
他歎了口氣:"可惜當時配備的戰力不足,帶著趙懷恩和沈丘未必能拿下你,隻好先拿潘午開刀。"
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:"今日總算能請動我家兩位娘子,來取你這叛徒的狗命。"
曹戌聞言輕笑,笑聲中帶著幾分不屑:"殺我?就憑你們?"
他緩緩將未出鞘的長劍橫於自己麵前,劍鞘在暮色中泛著寒光:"你自問比關治如何?"
孟皓清不緊不慢地搖頭:"在下自然不及關將軍。"
話鋒突然一轉:"不過......我倒是聽說,當年在關將軍帳下時,你可頗受重用啊……怎麼就叛逃了呢,不叛逃的話也許現在關治的先鋒將軍就是你了"。
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,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。
山風驟起,卷起滿地落葉,在三人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。
曹戌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:"哼!同為化神初期,他關治憑什麼位列開國大將軍,受儘皇上與邵凱的青睞?"
劍鋒在暮色中劃出一道寒芒:"我曹戌立下的戰功何曾比他少半分?卻隻能在他帳下當個區區百夫長,連副將的位置都摸不著!"
孟皓清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腰間鐵扇的扇骨,步履從容地繞至曹戌右側。
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:"那你可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。"
話音未落,鐵扇"唰"地展開,扇麵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。
趙湘率先發難,右腿如鞭子般橫掃而出,帶起淩厲的破空聲直襲曹戌左側太陽穴。
曹戌反應極快,左臂肌肉虯結,硬生生格住這記重擊。
就在這電光火石間,孟皓清與陳錦初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,形成前後夾擊之勢。
孟皓清手中鐵扇劃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光,扇緣寒芒吞吐,直取曹戌咽喉要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