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硯之手腕輕揚,一個青瓷瓶便帶著破空之聲朝孟皓清飛去,瓶身劃過一道弧線,穩穩停在對方身前。
他抬眼看向孟皓清,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:“這便是你要的東西,那麼我要的物件……孟大人總該帶來了吧?說起來,我還真好奇,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,竟能困住卞城王而不放出他來。”
孟皓清抬手接住瓷瓶,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瓶身,便毫不猶豫地將其擲在地上。
青瓷碎裂的脆響中,他從懷中掏出另一個更為古樸的瓷瓶,瓶身上刻著細密的紋路,在光線下泛著冷光:“我要親眼看著她,將血一滴不差地滴進這裡。”
吳硯之眉峰微蹙,眼中閃過一絲審視,片刻後才朝身側偏了偏頭,聲音低沉:“滿足他。”
蔣卯應聲上前,動作乾脆利落。
她反手抽出腰間的匕首,寒光一閃間,已握緊孟皓清遞來的瓷瓶,隨後毫不猶豫地劃破掌心。
鮮血順著指縫滲出,一滴滴落入瓶中,在瓶底暈開暗紅的痕跡。
不過片刻,盛著血的瓷瓶便被重新放在桌上。孟皓清拿起瓷瓶,仔細看了一眼,隨即遞給身旁的沈丘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:“以最快的速度下山,半點耽擱不得。”
沈丘不敢有絲毫怠慢,接過瓷瓶便轉身疾步離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。
吳硯之指尖輕叩桌麵,目光銳利地盯著孟皓清:“好了,你要的我已經照做,現在,該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了。”
孟皓清卻忽然輕笑一聲,自顧自地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,手腕微晃間,右手腕上的龍脈手鐲不經意間露出,龍脈透著一股迫人的氣勢。
他淺啜一口酒,又夾了一筷子菜,慢悠悠地說道:“不急,不急,我還有一個條件要提。”
“你不要太過分!”董寅再也按捺不住,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,怒目圓睜:“你算個什麼東西!你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?這裡的人,分分鐘就能將你撕碎!”
孟皓清眯了眯眼睛,慢慢咀嚼著嘴裡的菜,語氣不緊不慢,卻帶著刺骨的嘲諷:“我是什麼東西?董大人會不知道嗎?想當初在探清府後山,是誰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,難道連這點記性都沒有了?”
董寅被戳中痛處,瞬間漲紅了臉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這時吳硯之抬手打斷了兩人的對峙,聲音平靜無波:“什麼條件,你說。”
孟皓清放下筷子,臉上的笑意淡去幾分,語氣變得鄭重:“我要我邵叔的屍體。”
他心裡清楚,吳硯之手段狠辣,若不拿回邵凱的屍體,對方極有可能用往生傀儡術將其煉成傀儡。
那樣一來,不僅會多一個棘手的強敵,更會讓邵凱死後都不得安寧,死不瞑目。
吳硯之顯然沒料到他會提這個要求,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。
他的確一心想拿到龍脈,但邵凱的屍體對他而言同樣重要——邵凱生前離天輝境界僅差一步,若是能用往生傀儡術將其煉成傀儡,無疑會成為自己手中一件極具威懾力的武器。
孟皓清卻似毫不在意他的猶豫,隻管端起酒杯,不緊不慢地吃著菜、喝著酒,耐心等待著答複,仿佛一切儘在掌握。
吳硯之的目光在孟皓清手腕的龍脈手鐲上停留片刻,最終還是扭頭對董寅吩咐道:“滿足他。”
董寅雖心有不甘,卻不敢違抗,當即低聲吩咐了幾句。
沒過多久,兩個侍衛便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走了進來,輕輕放在地上。
孟皓清見狀,抬手扯下手腕上的龍脈手鐲,動作乾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