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皓清眉頭擰成了疙瘩,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的急切:“什麼?連殿下您起初都不知情?這到底是為什麼?
想當初前朝餘孽被徹底清除,至今已有半年多了,風平浪靜了這麼久,怎麼突然又要大刀闊斧地調查朝中大臣與李青的來往?
陛下向來沉穩,絕不會是心血來潮,這裡頭定然有緣故。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?”
他越說越急,握著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眼底滿是探究與焦灼。
太子放下茶杯,指尖在案幾上輕輕點了點,聲音裡帶著幾分沉鬱:“哎!你也清楚,李青如今與朝堂的關係鬨得極僵。
父皇不願輕易發動內戰,怕傷了國本,所以一直拖著李青的請求沒給答複。
可李青恰恰就抓住了父皇這層顧慮,開始步步緊逼,氣焰日漸囂張。
本來這僵局尚能維持……直到父皇發現,朝中竟隱隱分成了兩個派係——主戰的,主和的。”
孟皓清聞言,眉頭皺得更緊,卻還是有些不解:“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?朝堂上幾百號文臣武將,各有各的考量,想法不一樣太尋常了,曆來皆是如此,這有什麼好奇怪的?”
他實在想不通,單憑派係之分,怎會讓陛下如此興師動眾。
太子搖了搖頭,語氣凝重了幾分:“這次可不一樣。
往常即便意見不合,大家在朝堂上爭論一番,退朝後也就罷了,斷不會影響大局。
可這次,主戰派與主和派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,彼此抓住對方的錯處便死咬不放,互相死咬,互相彈劾,而且是往死裡整,奏章堆了滿滿一案,朝堂之上烏煙瘴氣,連父皇都覺得難以駕馭。
父皇憂心忡忡,怕再這麼鬨下去,朝堂遲早要分崩離析。
而李青要是知曉朝中分裂至此,必定會抓住機會趁機發難,到時候內外交困,後果不堪設想。
所以父皇才決定調查大臣們與李青的來往,就是想查清是否有人暗中與李青勾結,企圖裡應外合,攪亂朝局。”
孟皓清聽完,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,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,茶水險些潑灑出來:“竟有如此嚴重的事!這麼說來,朝堂之上當真有人站到了李青那邊?
是他們在暗中蠱惑大臣站隊,故意激化矛盾?
畢竟以往大夥即便爭執,也都明白是為了國事,下了朝該說笑還是說笑,從沒有像這次這樣,鬨到水火不容的地步。
如此看來,李青的目的就是攪亂朝堂,逼陛下儘早對他的請求做出決斷?
這麼說,陛下的判斷是對的,這朝堂裡果然有李青的人……而且看這動靜,這人的官階……怕是小不了。殿下,您可有懷疑的人選?”
太子長歎了口氣,眉宇間染上幾分憂慮:“目前還沒有確鑿的定論,一切都還隻是猜測,但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我倒是更擔心,父皇這番調查,會引得部分大臣心生不滿,若是處理稍有不當,怕是會讓本就緊張的朝堂局勢更加混亂,到時候怕是得不償失。”
孟皓清沉默片刻,指尖在杯沿緩緩摩挲,目光漸漸變得堅定,開口說道:“殿下,依我看,當務之急是先穩住朝堂局勢,再慢慢徹查與李青來往之事。
您不妨在朝堂上多費些口舌,倡導大家以國事為重,以大局為先,先放下爭執,停止內鬥。隻要朝局穩了,其他的事才有從容處理的餘地。”
太子重重歎了口氣,語氣裡滿是追悔:“晚啦!這事兒要是能早讓你知道,或許也不會鬨到如今地步。
我早就擔心父皇派都察院調查的這樁事——這本就是絕密的秘密調查,知道的人寥寥無幾。
起初我也蒙在鼓裡,等我察覺不對勁時,張淩雲已經放手去查,勢頭迅猛得驚人。
文臣查到公爵,正一品的大員;武將查到上將軍,全沒半分顧忌。
更彆說,連那些一品官員的家眷都沒放過,徹查得毫無下限。結果……結果就是這樣,張淩雲他就這麼死了。”
孟皓清聽得心頭一震,眉頭緊鎖:“這等動靜,我探清府竟然一點風聲都沒察覺到……就連我父親那裡,也從未提過隻言片語。”
太子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:“嗬……相國大人根本不知情。
父皇是直接單獨召見的張淩雲,這事兒從頭到尾,就隻有他們二人知曉。
而且,張淩雲從都察院挑的人手,攏共不超過五個。
除了他那侄子張津俞,其餘幾個也都是信得過的宗親,連於九和範洪武這等心腹,都沒讓插手過。”
孟皓清眼中閃過一絲驚愕,失聲問道:“什麼?竟嚴密到這等地步?連殿下您……您也被瞞著?”
太子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嗬……我剛才不是說了嗎?
彆說相國大人,連我都被蒙在鼓裡。
也是幾日前偶然撞見張淩雲深夜進宮見父皇,一時好奇偷聽得幾句,結果被父皇發現了……也是那時候,他才把這事兒告訴了我。”
孟皓清猛地瞪大了眼睛,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,聲音都有些發顫:“等等,等等……這麼說來,陛下是把你我二人,也算進了被懷疑的人裡了?”
太子迎上孟皓清的目光,沒有絲毫閃躲,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孟皓清怔了片刻,隨即苦笑一聲,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哈!原來如此。
能做這等事的,必然是身居高位之人……所以連你我也在嫌疑之列。
怪不得今早張津俞那般勸阻,說讓我彆插手,說這事兒沒那麼簡單。他大概是早就隱約察覺到這其中的凶險了。”
孟皓清突然想笑:“哈哈哈哈,殿下……該怎麼說呢,我們二人是不是有點像跳梁小醜啊!竟然把我們倆也算進了懷疑名單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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