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時。
皇宮。
禦書房內,檀香嫋嫋,貞啟帝正手持一支狼毫毛筆,凝神在灑金宣紙上揮毫潑墨。
筆鋒遊走間,字跡或如蒼鬆挺勁,或似利劍出鞘,透著一股帝王獨有的雄渾氣勢。
他寫完最後一筆,緩緩放下筆,眯著眼端詳著紙上的字,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斜斜照在宣紙上,讓那些墨跡更顯剛勁有力,帶著三分傲骨七分威儀,他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。
就在這時,太子急匆匆地推門而入,身上的朝服還帶著幾分風塵仆仆的氣息,他一進門便抱拳躬身,語氣急促地說道:“父皇……不好了……趙誌淳被送來了。”
貞啟帝頭也未抬,指尖輕輕拂過紙麵,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送來了便送來了,有什麼不好的?即刻押去刑部大牢,好生看管便是。”
太子垂著頭,聲音裡帶著幾分遲疑:“可是……益合他好像……”
“嗯?”
貞啟帝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,抬眼看向太子,眉頭微蹙,“怎麼了?莫非他把趙誌淳給弄死了?”
這趙誌淳雖是階下囚,卻還有幾分利用價值,若是就這麼死了,倒確實可惜。
太子深吸一口氣,低聲說道:“那倒沒有,隻是……隻是給閹了。”
“噗——”貞啟帝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,猛地咳嗽了一聲,原本平靜的臉上滿是錯愕,雙眼倏地瞪大,難以置信地看向太子:“什麼?你說什麼?誰乾的?益合?”
他實在沒想到,孟皓清竟會做出這等決絕之事,這可不是一般的懲戒,簡直是把趙家的臉麵往泥裡踩。
太子點頭應道:“是。而且趙誌淳到現在還沒醒過來,聽底下人說,當時益合並沒給趙誌淳喂麻沸湯,是硬生生砍下來的……”
“啪!”
貞啟帝猛地將手中的毛筆擲在紫檀木桌上,筆杆滾動著撞到硯台,濺出幾滴墨汁。他沉聲道:“這個臭小子,真是淨給我惹禍!”
這一下,無疑是把雙方的矛盾徹底激化,原本還能周旋的餘地,怕是要被這小子攪得蕩然無存。
本來貞啟帝沒理由扣著趙誌淳,結果這小子找死竟然擄走萱靈想要做苟且之事,這理由足以讓貞啟帝把趙誌淳留在東都。
他在禦書房內踱了幾步,眉頭緊鎖,片刻後又停下腳步,語氣稍緩:“罷了,事已至此,多說無益。
讓人把趙誌淳送回鬆州去吧,接下來,就看看那邊會怎麼出招了。”
他原本還打算把趙誌淳扣在東都,當作牽製趙家的籌碼,如今被孟皓清這麼一鬨,計劃全亂了。
“本來還想留著他做個念想,結果這小子倒好,真是會給我找事兒。”
他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也好,反正這消息也守不住,依著趙家的耳目,估摸著不出兩三天,李青就該知道了,說不定他們用八百裡加急,明天就能收到信兒。”
太子聞言,立刻拱手道:“那兒臣這就去安排軍備,以防鬆州那邊狗急跳牆。”
貞啟帝卻抬手製止了他,忽然笑了起來:“哈哈哈,急什麼。說不定啊,這臭小子敢這麼乾,心裡早就有應對的法子了。先彆急著備戰,看看那小子怎麼說。”
他了解孟皓清,那孩子看似衝動,實則心思縝密,既然敢下這步險棋,或許真有後招也未可知。
申時。
孟府。
書房內,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孟皓清將一張攤開的地圖仔細鋪在寬大的紫檀木桌上,指尖在標注著“鬆州”的位置上來回移動,眉頭微蹙,口中念念有詞:“鬆州……這地方地勢險要,糧草充足,可真是塊寶地。
隻是琢磨不透,那李青的心思到底在何處——他是真想舉旗反叛,還是隻想把這大西北徹底攥在手裡,當個無人能管的土皇帝呢?”
他正沉思著,書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陳錦初提著裙擺走了進來,臉上帶著幾分嬌嗔:“夫君,這都到申時末了,太陽都快西斜了。
晚上湘兒念叨著想吃你燉的牛肉,你怎麼還在這兒琢磨這些呀?”
孟皓清見是她,臉上的凝重瞬間散去,笑著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,順勢打了個轉。
陳錦初猝不及防,驚呼一聲,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,待他停下時,臉頰已泛起紅暈。
孟皓清放下她,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,眼底滿是寵溺:“哦?是湘兒想吃,還是你這小饞貓自己嘴饞了?”
陳錦初連忙搖頭,又趕緊點頭,雙手還在他胸前輕輕推了一下:“都想吃,都想吃嘛!湘兒下午確實提了,我……我也覺得你燉的牛肉最好吃了。”
孟皓清笑著搖搖頭,伸手摟住她的肩膀,轉身往書房外走:“走吧走吧,拗不過你們。
哎,當初真是不該一時興起展示廚藝,這下可好了,把你們這幾個小娘子的嘴全都養刁了,外麵館子的菜是半點入不了眼了。”
陳錦初依偎在他身邊,聞言笑得眉眼彎彎,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晃了晃:“哎呀,誰讓你當初非要娶我們這麼多人呢?
你忘了上次喝酒時自己說的?‘愛夫人,才能風生水起’,所以呀,你可得好好疼我們這些夫人,把我們喂得開開心心的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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