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霓凰看蕭韓丹青離去,心中並沒有太多失落,換了一副迷茫的神情。
她好像一尊被信徒遺忘的泥塑,就這般棄置荒野,不知歸處,連來路也越來越模糊。
“他給你的。”
蕭霓凰遞給範希文一封信。
封麵沒有落款。
“有話不能直接說?你們古人真奇怪!”
範希文一向怪言怪語,這句話中的漏洞也被兩女自動過濾。
信紙上是密密麻麻的雋秀小字,極為工整,隻是毛筆有些分叉。
大概意思如下:
“範兄,此刻一彆或再無重見之日,吾此次回去,當與家叔一同輔佐大人重振大遼。
或有朝一日功成,或五馬分屍。
霓凰於你有意,便讓其跟了你,好過落入金人之手,或枯坐禁宮之中,也算族兄最後之庇護。
範兄人中龍鳳,隻是尚不知自身厲害,亦未能真正下定決心。
真想親眼看看範兄如何崛起,可惜我還有自己的要務必須處理。
彆了,我的妹夫。”
不多字,寫了三件事。
安排蕭霓凰,說明蕭韓丹青的去處,表達對範希文的欣賞。
其實苦了蕭韓丹青,他居然能儘量用範希文能看懂的行文寫信,完全顛覆了文人的矜持。
不過遼國本就不屑於大宋文人的那一套,哪怕是讀書人,也多放蕩不羈,而非宋人一般裝腔作勢。
“你哥哥把你賣了。”
範希文笑著看向蕭霓凰。
“你要敢動我,我就殺了你!”
蕭霓凰鳳目含煞。
說實話,這妞比嵬名春雅和三娘都漂亮一個檔次,就是殺氣太重。
範希文也不是成天隻想男女之事的人。
這一點,從他穿越大宋之後,一次主動上青樓也沒有過,便能看出來。
相反,範希文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和危機感。
他渴望打造自己的世界,而後蜷縮在自己的安樂窩中。
比如範希文的“任務係統”,就是他發現自己與大宋的矛盾衝突,並致力於解決矛盾衝突的直觀表現。
不過在趙構看來,那看似鬼扯的係統,實則是範希文的抱負。
“你在我這白吃白喝,總該交點生活費吧?”
蕭霓凰抽出短劍。
“那我就給你做工,我來教那些女娃武藝。”
也好,吳永平不適合成天在女娃堆裡指導,看他每日畏畏縮縮的模樣,一點為人師表的坦蕩也沒有。
“成交!”
範希文抬腳往隔壁去,準備找魏忠義等人商談一下事情。
嵬名春雅也準備同去,又止住腳步,神色怪異地看著蕭霓凰。
“明明有心,非要端著,你累不累?”
不過隻得了蕭霓凰一個後腦勺。
這個時代的女子,要說什麼情比金堅自然是有,但更多的女子,所謂的情,不過是寄托依附心思之下的自我慰藉。
對男子有一絲好感,便可認定為芳心暗許。
實在是女子的處境,普遍不太好。
嵬名春雅委身範希文,也僅僅是被逼和親之下的最佳選擇而已。
至少跟了範希文,自己心中不會過於膈應,也定下了一生的基調。
這一點,蕭霓凰沒看透,也沒有足夠的魄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