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大膽的言論若自一般百姓口中說出,定要被治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,學生說出來倒是問題不大,也是宋朝對文人寬宥的直觀表現。
“嗬,不曾想我外舍竟然有你這等曠世奇才!”
蒲夫子的調侃再次讓學子們樂不可支,有兩個膽大的小聲諷刺,說他範希文不過是井底之蛙。
癩疙寶打豁嗨——好大的口氣。
“既然如此,散堂後到老夫那裡,好好給我講解一番。”
有了範希文這個鮮活的教材,其他人更加用心聽課,生怕成為第二個被夫子叫去輔導的憨包。
大宋學院教學時間相對靈活,各書院可視情況而定。
短則一刻鐘,即後世的半小時,長則兩個時辰,即四個小時大課,中途無休息。
縣學取了個適中的時長,半個時辰,一日分早課三堂、午課三堂、晚課一堂,其餘時間自學。
無論是如範希文這般渾渾噩噩,還是如有些學子一般聚精會神,一堂課也算較快便完事。
學院傳言,蒲夫子性格古怪,故而隻得一極小的單間作為辦公室,是雜物間改造。
離山長的明理軒較遠,孤零零地處在學院的一角,倒也清淨。
“以前不曾見你有這等眼界。”
蒲夫子小心放好教材。
他說話毫無語氣和表情,不知是欣賞還是責怪。
不過範希文卻是不怕的,打打手板或者一些體罰手段,並不可怕。
“這些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?”
“是也不是。”
範希文吃不準夫子的態度,隻得模棱兩可地回答。
“一些道理就擺在那,多用些心觀察自然會明白。”
“道雖學不行則不至。你有如此見解,殊為不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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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子沒有坐下,他矮範希文一頭,兩人站著對話,倒是彌補了一些海拔懸殊。
“可惜你生得晚了些,不然接力文正公強國,或能造就千古佳話。”
夫子有些悵然。
“你可知我朝局勢?”
“不知,隻見一派繁華。”
“金玉其外耳。
海上盟定如同自掘墳墓,與野人合力無異於與虎謀皮,我朝與遼偃革倒戈已愈百年。
如今遼已顯外強中乾之勢,直待時日一到便可取回燕雲,他們偏偏等不得。
一紙盟約讓我朝信譽儘失,更是養虎之計。”
蒲夫子有些激動,老邁的聲音不再平穩。
“朝堂諸公何其短視昏聵,竟將這等自掘墳墓的計策薦與官家!
自阿骨打建國以來,數年時間鯨吞遼國半壁,這等虎狼之勢,怎會止步於覆滅遼國?
屆時莫說收不回燕雲十六州,恐我大宋會受兩國共擊之,麵對西夏與金國又當如何自處。”
蒲夫子有些癲狂,他雙眼焦距難明,陷在了自己的臆想之中。
範希文對宋朝的曆史很模糊,除了包拯、趙匡胤、嶽飛等影視劇中的名人,他實在是記不得太多。
就連當前皇帝趙佶對應的廟號他都全然不知,妥妥一曆史廢物,自然也不清楚蒲夫子所說的種種。
依稀記得射雕英雄傳和包青天中的一些曆史背景,似乎西夏、遼、金之中,金人最為可怕。
完顏阿骨打!
對,這個名字,絕對是中國曆史上的沉重符號。
但危害究竟有多大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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