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劫匪們的估算,一千人上船,又有內應,無論如何都可以很快完事分贓。
但是押送的事宜臨時有了更改,內應還沒來得及傳遞消息,橫豎認為多了少量人馬,隻是上麵加了一個障眼法而已。
如此,本身就忽略了最大的一個問題,船多出了原本兩倍,而雖然劫匪超過千數,卻被分流了,因此首隊實際對付的人反而減了至少一半。
眼看事情將起變數,作為內應之一的都頭陳林不得不險中求勝,至少得創造一點贏麵,被局限在船艙內決計不是好事。
陳林悄悄與身邊的心腹交換了眼色,十幾人退到隊伍後方,手中樸刀換成了短刃,趁亂結果了數名官兵。
“有內奸!”陳林斷喝一聲。
船艙內登時亂作一團,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明白不了,為何身後有人倒地不起,隻見到汩汩鮮血自同伴的身體內流出。
團隊之中若是出現這等情形,自然會引起騷亂,已然無法將後背交給隊友,既要防止外麵的賊人,又要提防身邊的黑手,一時間原本團結一致的隊伍出現分裂的態勢。
頂在門口的隊友尚不知情況,隻覺得身後的隊伍忽然散開,被這突然的變故分了神,隻稍稍偏頭半息,便被外麵的狗賊捅傷了大腿,踉蹌後退之時,防線瞬間破開。
“哈哈!你們這些狗官軍,這下烏龜殼破了吧!”
外麵的劫匪看艙門處有漏洞,當即換了長槍往裡再捅,這長槍估計少有保養,隻刃處被磨了一番,槍頭其他地方仍是布滿了鐵鏽。
艙內官兵一看,這等兵器殺傷力且不說,若是被捅傷一槍,說不得就要得個大種傷寒,不死也夠嗆,隻能再往裡擠。
轉眼之間,又將隊友推向了深淵之中。
痛苦的叫聲不斷自船艙內響起,隻數息之間,便又有十來個官兵倒地抽搐。
其餘人這才驚覺,原來都頭陳林竟然就是內鬼!
“兄弟們,與這幫狗置的拚了!”
一名膽大的官兵怒喝聲剛起,就被陳林手中扔出的匕首紮中麵門,頃刻間翻了白眼。
“我乃昔日聖公方臘麾下細作頭領,今摩尼教戎州護法使者,今日隻為劫財,不想與諸位同僚為難,隻願大家束手就擒,可免一死!”
陳林自報家門,此時早已沒了昔日都頭的氣勢,而是露出了一股陰鷙的武林匪氣來,或許是這個身份太過驚人,不但官軍停止了動作,連外麵殺心大起的賊人也暫時止住了進攻。
“可是陳護法當麵?”
船艙外傳來一聲急切的呼聲。
“正是!”
那人再次喊道:“既然如此,就按護法所說,放下武器可免一死!”
“當啷~”
船艙中短暫的沉寂後,有人率先扔下了武器,然後是接二連三的投降聲響起。
“啊!”
一聲慘叫自船艙口響起,一位已經投降的官兵被長槍洞穿,臨死之際眼中露出了震驚的神情,他如何也想不到,船艙內外兩個賊頭竟然聯手欺騙自己等人,最終無力地靠在牆角,死不瞑目。
“你麼的!敢誆騙我等!”
船艙裡已經投降的眾人這才醒悟,哪裡有什麼寬宥之說,隻是索命厲鬼的哄騙伎倆而已,又要暴起準備反抗。
然而武器已經脫手,再要去撿難免費些手腳,對方可不給他這個機會。
“動手!”
陳林咬牙大喝,率先拿起一把樸刀,也不管能不能殺死人,直接從人縫中捅出去,又在慘叫聲中抽刀回來。
其餘人也幾乎在同時發難,可憐那些手無寸鐵的官兵,就這般在前後利刃的夾擊下,轉瞬之間做了亡魂。
陳林來不及查看,提刀衝出船艙掃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