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教你知道。你麵前這位如玉的公子,便是當世少有的英才,官家親子,康王千歲,而我等乃官家直隸皇城司所屬。”
三娘厲聲嗬斥:“還不拜見!”
手中長鞭“啪”地一甩,在一旁牆上的青磚上打得火花四濺。
幾個犬吠不止的囂張東西驚醒過來,頓首在地,山呼千歲。
“平身罷,我雖為康王,而範先生也與皇城司有些交情,但不會罔顧律法,爾等且去,範先生當與我一同去往成都過堂。”
幾人站起身來,卻沒有走的意思。
“不放心?那爾等可與本王同行。”
世人常以“滔滔江水”指代長江,少有人知長江融合了多少其他江河,舉多地之偉力才造就了半個中華。
葉峰利用康王安危和稅銀劫匪的由頭,不知在哪裡調了三艘艦船來,又配備了許多壯力,搖槳加速逆流,沿沱江返回成都。
“趙弟,你可知那句古話?”
範希文望著江水,原本是正經的對話,有了這個稱呼開頭,又變得奇怪起來。
趙構不敢確定範希文講的是什麼,但一路上他與範希文說了很多,比如“海上之盟”、遼東常勝軍、程門立雪、燕京歸國等,直至聊到遼國耶律雅裡,沒來由地感慨起來。
“可是那句《荀子》經典:水可載舟,亦可覆舟?”
範希文沒有評判對錯,將手搭在船舷上,嘗試做了兩個“靠舷式”俯臥撐,肩背舒坦。
“你說的這些都是國家大事,然而以你遊曆所見,百姓們關心嗎?”
趙構也效仿範希文做了幾個俯臥撐,覺得這個動作很有意思,不過更適合腿腳不便的範兄。
“以前我並不在意這些,倒是自從與你接觸多了,才逐漸發現,百姓更多的是關心自己的日子,家國之念隻餘一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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範希文笑了笑,“這樣的百姓,你指望他們做些什麼?”
趙構不假思索道:“自然是守法度日,還能奢求什麼?”
這位皇室子弟,一字親王,雖然年紀小,但還能分清書本理論和實際之間的差彆,不至於拿出些聖賢論調來無味常談。
“民為水,托舉一個國家,他們種地、交稅、經商、服役被看成一種義務,也就是一種負擔,是被動承受的。如果把這種被動換成主動又當如何?”
趙構思維一時間轉化不過來,百姓不就應該在底層,做好他們的順民嗎?但如果真的擁有這種主動......
“我想想~”
趙構陷入了思索,範兄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,再次打開了他年輕的精神限製,隱約間有一道大門在前方,似乎有某種巨大的力量在呼喚這位精力旺盛的千歲。
“先生保重!”
似乎有人在河邊道彆,人數還不少。
“七爺快看,是吳道士!”
有為在船邊急喊,有些離彆的興奮,也或許是擔憂那一千貫。
河邊除了吳永平,還有不少其他人,其中尤為顯眼的便是歐三兒,他頭戴長長的白布,並不像其他人一般跪地向先生道謝,而是艱難穩住身形,躬身向船上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多謝範先生,先生吉人天相,一路保重!”
範希文隻看了一眼,不由得笑出聲來,這個吳永平,帶了一堆刁民來唱戲,成功地逗笑了七爺,往後少收他一點利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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