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的天總有一種黃黃之感。
這裡不僅是皇權的核心區域,更是天下守法與破法集中之地。
範希文更願意相信,黃色的天是黃色土地映襯出來的。
趙構那廝回府之後不知乾什麼去了,估計又被某人圈了起來,一連兩日沒有消息回報。
有為很忙,要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大府邸,又被逼著讀書。
“七爺,外麵有位大人找你。”
唯獨能留在範希文身邊的莽子,充當起了小廝。
聽說這貨嘗試學習那本運氣功法,有了一點點成效,不知真假。
範希文聽見他在院裡運氣時放屁的聲響。
“是趙構派來的人?”
莽子呆呆搖頭,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,他一個字也不想說。
是官府的人,範希文自不敢怠慢。
去正廳會客,才知莽子說的大人是一位宦官。
閹人能叫大人,應該叫公公才是。
範希文卻是不知,宋朝的閹人可是能封公上卿的。
“大人久等了。”
有了修容娘娘的敲打,範希文不敢造次,至少現在隻能苟著。
“範先生多禮了,敝人邵成章,是奉了修容娘娘差遣,前來與先生交涉的。”
宦官很客氣,沒之前見過的那些有脾氣。
奉茶就坐。
邵成章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茶盞,泡茶工藝簡陋,但清香醇厚。
“都說範先生是妙人,果然如此,連泡茶都如此超凡脫俗。”
言罷端起茶盞,輕吹表麵浮渣,呷了一口。
“嗯!這股味道卻很合我胃口。”
範希文喜歡這宦官,至少不做作,也懂人與人之間的刻度。
“不知大人此來所為者何?”
邵成章這才慢條斯理地在袖中摳掏,取出一疊絹布,遞給範希文。
打開一瞧,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字,晦澀難懂,又不易認出。
“大人,我不太識字。”
邵成章這才想起範希文之前大病過,忘記了許多東西。
一拍腦門。
“忘了殿下的提醒,我來與先生說說。”
信是修容娘娘親口所述,大意是初步肯定了範希文的能力。
但收攏四十多人還不夠,請先生再覓良才,至少要保證往後趙構的安全。
沒說具體數量,大概是越多越好。
另外,請先生籌劃,多覓錢財,宮裡銀錢緊缺。
“這~”
範希文聽完,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像話了,怎麼什麼事情都往他身上扔?
“娘娘是不是太看重我了?”
邵成章笑意更甚。
“娘娘是把你當自己人看呢,這般將事情全權相托。”
說得好聽,也不見出一文半錢。
“但我實在是囊中羞澀啊,如何能做這些事情?”
邵成章抿嘴輕笑,又端了茶再飲。
傳言範希文是個愛財的,又是個做事不講章法的,如今看來聞名尚不如見麵。
“先生憑借一些詞曲賺了幾萬貫,當宮裡不知?就是官家也偶有提及。”
能被官家提及,素來都是好事。
“官家可有說要賞我?”
“不曾,倒是有言官上疏,要修理先生。”
邵成章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,眼睛眯成了一條縫。
範希文心中大罵:丫丫個呸!
趙構說過,他父親要是心情好,有可能賞萬金,如今卻是這般不用再考慮了。
而且自己手裡的錢居然也被惦記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