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師師也有些焦急。
她不曾想過,在汴京這地界,竟有人明知是趙元奴,還要這般肆意妄為。
這家主人難道不怕滿城公子哥與大人們報複?
她自是不明白的。
趙元奴在許多人眼中,確實是高高在上的偶像。
但僅僅是指公共場合下的元奴姑娘。
到了泥潭之中,誰又分她是不是仙氣飄飄,名氣越大,越上頭。
橫豎是個藝伎而已,給她臉時就是仙子,不給她臉時視情況而定。
如當下此時,隻能是任人擺布的鵪鶉一般。
至於大人物的報複,不知道如何報複?
況且僅僅是請姑娘去喝杯茶,唱一首曲而已。
“妹妹莫慌,汴京不可能有這般大膽之人。”
到了此刻,李師師也隻有憑借這種話安慰元奴,也是給自己壯膽。
她掀開窗簾,隻露出一個下巴。
“你家主人要是有誠心,當遞上名帖邀請,如今日這般恐有失身份。”
“我倒是想遞上名帖,想必元奴姑娘不會收下。”
一道酒意沉沉的聲音響起。
又有幾人從院子中走出,隱在門下不願露臉。
聽那獨到的太監嗓,此人居然是表麵光鮮、內裡腐敗的曾國江。
他得了一眾大人的誇讚,又贏了官司。
聽聞趙元奴從院外過,竟起了攔路求曲的心思,以全“三陽開泰”的喜事。
在曾國江看來,他並非饞涎趙元奴身子,而是垂涎其名氣。
能單獨邀約趙元奴在府中唱曲,傳將出去,曾家當再多一份光鮮來,離文曲老爺們更進一步。
“我今日乏累,不宜再表演,貴客可約他日。”
李師師想著當麵拒絕,應該算是給足了對方麵子。
卻看見拉住轡頭的手始終未放,甚至把馬頭帶得低垂下去。
“你是何意思?難道想讓我將你的醜行,公之於眾麼?”
李師師的詰問似乎觸動了對方的心思。
但久藏暗處的毒蛇,一旦選擇開口,必然是要在對方身上留下點什麼的。
又有一人站在曾國江旁邊。
“說這些作甚?直接請進屋裡去,隻是唱一曲而已,我看哪位大人能說什麼?又不是不給錢!”
此人曾國濤,乃是西城小霸王,一人管了五條街,心狠手辣。
他最是不喜歡彎彎繞,雖知趙元奴的關係廣,但一來酒勁上湧,二來瞧不起藝伎賤籍,更不相信有人能為趙元奴在這種小事上尋仇。
畢竟不是李師師。
潑皮漢子們當即動身,控製住了張伯,徑直登上前後馬車,準備撩簾“請”人。
車簾掀開,潑皮愣在當場,裡麵居然有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子。
“爺!哪個是趙元奴?”
這不是廢話是什麼?趙元奴自然當是漂亮的那個,豔名可不是白傳的。
但既然問了這話,就說明其中有蹊蹺。
曾國江猶豫兩息,終於邁步而出,貼著馬鬃往裡看去。
也愣了神。
隻見馬車內,張如花似玉的臉正驚恐地望過來,一個是謫仙臨凡,一個是人間罕見。
“嘿~買一得二,一並請走!”
管他誰是趙元奴,能在一起,又如此絕色的,定然也是哪位大家。
正好一人獻一曲,隻給一份錢。
劃算!
趙元奴幾乎哭出聲來。
“爾等要是敢妄動,我便...我便......”
不知該怎麼說才能震懾對方。
曾國濤還在看鬨熱,忍不住調侃。
“大哥小心,她要咬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