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構興致頓減。
邢秉懿喚了一聲。
“伯兄自便。”
便急衝衝地回後院去了,想必是被範希文撞見夫妻恩愛,實在不好意思多待。
“範兄怎麼得空來找我玩?”
範希文鬱悶不已,這個夯貨,早先叫他不要參與,如今已把事情辦完,他還不去範宅報到。
不知七爺腿腳不便麼?
“你在家好生清閒,沒有辱沒‘閒王’的名頭。”
趙構耍了兩招拳,刻意把手指撇得“哢哢”響。
“誰說我閒了?你讓小先生來給我上課,我都學會了,每日還要苦練書法、畫功、武藝,哪一樣我懈怠過?
就連造人之事,我也很努力!”
越說越沒個正形。
範希文歎了一聲。
“你那兩個好哥哥盯上我了!”
趙構原本還不著調的樣子,忽然變得很鄭重。
“你選誰?”
看來他不是政治傻子,經過範希文幾句提點後,也想清楚了這些問題。
“我選誰不重要,關鍵看官家認為我選了誰。
似我這等小人物,稍不注意就會死在他們屁股下。”
範希文的難處趙構知道,若不是有親王的皮毛在,他一個皇家庶子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政治的犧牲品從來都是被獻祭的,極少有主動贈送的。
“那你來找我所為何事?該不會是讓我給你做靠山吧?”
範希文斜眼。
“你?找你不如找師師姐。”
這話紮心了,親兒子不如一個藝伎,雖然是事實,但趙構覺得很丟麵子,也很傷心。
“事不宜遲,你先去麵見官家,等你回來再“咦哞”也不遲。”
趙構可不認為自己會為了範希文弄糟心情。
“父親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。”
“放心,隻要你那兩個好哥哥在場,你就能進去。
至於進去之後,什麼都彆說,什麼都彆做,若不傷害你我利益,隻管一口答應就好。”
趙構腦子空轉了幾十圈,愣是想不明白,什麼叫“傷害利益”。
還是範希文歎氣解釋。
“隻要你我不至於缺胳膊少腿的事,都可答應,我猜他們要把你推出來做權衡的棋子。”
爾英殿又作邇英閣。
宋朝官家讀書之地,富集文氣,親彼英才。
趙佶在欣賞王獻之的小字,正覺所有得時,聞報太子和鄆王求見。
還以為是兩位好兒子前來獻孝心的,結果倒是孝心不假,卻要老子買單。
聽完兄弟二人敘述,趙佶不免覺得好笑。
範希文的事,他雖然沒有刻意作隱秘處理,但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。
如今看來,卻是整個大內人儘皆知的模樣。
“你們倆,一個為國、一個為父,都是好孩子。”
兄弟二人的笑意隻停留了一息不到。
“但你二人可知範希文所掙錢財都是要歸內庫的?以後也要流向你們的府邸。”
趙桓與趙楷如何不知,隻不過仗著聖眷,也想分一杯羹罷了。
但似乎有些操之過急。
不敢再得意和妄想,齊齊告罪。
“父親息怒,孩兒並不知曉此中隱晦。”
天氣炎熱,有宮女送來酸梅湯,合共四盞,置於桌案。
又站立一旁,靜等吩咐。
趙佶瞟眼打量了一番宮女,揮手讓她下去。
李彥知道,又該換宮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