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瞬間愣在了原地——講字台燈火通明,宛如白晝,喧鬨的人聲如同沸騰的開水般響徹雲霄,賓客們推杯換盞,談笑風生,全然沒有一絲即將麵臨危險的覺察。
更讓帶隊校尉心驚膽戰的是,鄰縣的巡檢竟然也赫然在座,正端著酒杯與一位老者談笑風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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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隊校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,他怒氣衝衝地走到陳皓麵前,聲色俱厲地質問道:“陳皓,你好大的膽子!竟敢聚眾抗令?!”
陳皓聞言,不慌不忙地拱手一笑,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:“校尉大人,您這話從何說起?小民隻是為了慶祝新渠修成,特意舉辦了一場謝神宴,酬謝八鄉父老鄉親,何來抗令一說?!”
他頓了頓,指著那些推杯換盞的賓客,繼續說道:“諸位若是不信,可以查閱每戶的簽到簿——三百七十二人,一個不少,全是良民!童叟無欺!”
話音未落,人群中忽有一位飽經風霜的老漢,猛地站起身來,聲嘶力竭地高呼道:“官差擾民賀典!是不是想讓我們再餓一年!是不是想看著我們老的老,小的小,都餓死在這片土地上!你們這些狗官!良心都讓狗吃了!”
老漢的呼喊,如同導火索一般,瞬間點燃了人群中的怒火。
“官差滾出去!我們不歡迎你們!”
“還我糧食!還我血汗!”
“狗官!貪官!滾回你們的府城去!”
群情洶湧,如同翻滾的浪濤般,一浪高過一浪,震耳欲聾。
帶隊校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足無措,他看著那些憤怒的百姓,心中一片茫然。
他知道,如果真的激怒了這些百姓,恐怕他們這些人,誰也彆想活著離開這裡。
他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,咬牙切齒地瞪了陳皓一眼,然後一揮手,帶著手下的差役,灰溜溜地離開了講字台。
而在府城,靜先生獨自一人站在窗前,望著遠處講字台那喧鬨的燈火,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。
他緩緩地抬起手,將手中的那份蓋著鮮紅印章的調令,一點一點地撕成了碎片。
“他們早知道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道,聲音低沉而沙啞,如同來自地獄的歎息,“……不是靠耳目,是靠人心。”
靜先生將撕碎的調令丟棄在地上,轉身走到書桌前,拿起狼毫筆,蘸飽濃墨,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,重重地寫下一個字——
“水。”
陳皓站在新渠的閘口,望著眼前一張張飽經風霜的麵孔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。
這些世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鄉親們,即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。
他要讓他們知道,手中的鋤頭能開墾土地,手中的筆也能改變命運!
“鄉親們!”陳皓的聲音洪亮而充滿力量,壓過了潺潺的流水聲,“咱們的新渠修成了,這水,是咱們用血汗換來的!這渠,是咱們用肩膀扛出來的!但光有水還不夠,咱們還得有自己的聲音!”
他緩緩地從身後的木箱中取出一支筆——那是一支用渠底最堅硬的青石,經過無數次的打磨才製成的粗筆,握在手中沉甸甸的,仿佛握著整個村莊的希望。
他蘸飽了混合著稻漿與墨灰的濃稠汁液,走到曬穀場中央,深吸一口氣,一筆一劃,用儘全身的力氣,在粗糙的地麵上寫下了一個大字——“民”!
這個字,像一柄重錘,狠狠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“從今日起,《尋印日記》不再由孩子們塗塗畫畫了!”陳皓環視四周,目光堅定而充滿鼓勵,“咱們每家每戶,輪值一日,人人執筆,家家發聲!把咱們看到的,聽到的,想到的,都寫下來!寫給咱們自己看,也寫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看看!”
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騷動,人們麵麵相覷,他們大字不識幾個,哪裡會寫什麼東西?
讓他們種地,他們是好手;讓他們寫字,簡直比登天還難!
“陳掌櫃,俺們都是泥腿子,哪裡會寫字啊?”一個老漢顫巍巍地問道,聲音裡帶著深深的自卑。
“誰說泥腿子不會寫字?”陳皓笑著走到老漢麵前,將手中的石筆遞給他,“拿起它,想寫什麼就寫什麼,寫錯了也沒關係,隻要是真心話,就比什麼都珍貴!”
老漢接過石筆,手止不住地顫抖。
他盯著眼前的地麵,仿佛要透過它看到自己飽經風霜的一生。
他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然後緩緩地睜開,
他顫巍巍地舉起筆,在地麵上歪歪斜斜地寫下了一行字:“我姓王,活了六十八歲,第一次覺得自己說得上話。”
這句話,雖然寫得歪歪扭扭,卻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,瞬間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房。
是啊,他們活了一輩子,辛辛苦苦,勤勤懇懇,卻始終被當做螻蟻一般對待,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!
現在,陳皓給了他們這個機會!
人群中的惶恐和不安漸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和渴望。
他們紛紛上前,爭搶著要拿起那支石筆,寫下自己的心聲。
趙秀才早已在一旁備好了筆墨紙硯。
他按照陳皓的指示,連夜編訂了一份《執筆規約》,力求簡潔明了,通俗易懂。
“不限文體,不論錯字,隻需如實記錄當日所見所聞!”趙秀才拿著規約,大聲地向眾人宣讀,“咱們要寫的,是咱們自己的曆史!是咱們自己的聲音!”
“好!”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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