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裡漾起一絲淺笑,“怎麼,白天龍不在,我來陪你吃飯,不歡迎?”
“啊?”回過神來。
他對我身邊事的一舉一動都這麼清楚,那麼,他是趁天龍不在有所企圖。
哦,這個沒品味的男人,什麼叫趁虛而入?
我合上雜誌,將它推到黃色餐桌的一邊。須臾之間,恢複了篤定。
有絲好笑的惡作劇的念頭——他以為他什麼都能了解我,那我倒要看看一會他怎麼應付。
“不勝榮幸。請坐。”我做個優雅的姿勢向對麵的沙發。
他看我一眼,眼神忽然停住,嘴唇瞬間由淺笑的彎度,抿成了一本正經的嚴肅。目光變得熱烈而又赤裸,透過我v領低垂、薄而曲線畢露的針織春裝,窺視著內裡的身體。
此地春天多風沙,偏偏我又愛臭美。雖然著裝不是價格不菲的名牌,但終歸還是喜歡風格稍微前衛。尤其做慣了中規中矩的officeady,趁著周末放下矜持麵孔,來點個性的、暴露野性點的衣服,已經變成了一種自由心理的宣泄。
氣候多變,幾天前冰寒重返襲人,幾日後陽光明媚。這種天氣,適合內著薄短春裝,外著沉重套裝。入室美麗動人,外出抵禦寒冷。
那目光定格,令我不由輕咳一聲,示意他此刻的失態。可這個人根本不當回事,依然萬分留戀、從上至下地看,直到他自己認為看夠了,才在我對麵坐下。
“我越來越發現,女人的美可以經久不衰。”
他輕忽語氣帶著某種暗示,“十年前有十年前的迷人,而現在有現在的可愛。”
“多謝恭維,不過你用詞好像反了。”
我一臉篤定,微微頷首,“我寧願十年前可愛,現在迷人。”
“這餐廳要是多幾位你這樣的男客,我們的生意肯定會超級紅火。”
更含了幾分奚落,“大部分男人,都是愛在心,口難開。象你這樣能說會道的,真是不多。”
他不置可否,眼神不離開我,帶著頑固的執著,一麵伸手叫過服務生。
“想吃什麼?”他瞥一眼我麵前空落落的餐桌,問。
“不了,我就想喝點水,沒胃口。”我懶懶地說。
他將我那絲懶意收入眼底,卻不追問。
“這兩天沒找你。”他開口。
“啊,多謝還我清淨。”
我對上話鋒,突然想到什麼,問,“你好像很得閒,你做事不需要用心的嗎?”
“何以見得?”他深沉的眼眸對上我飄忽的目光。
“我要是你,就把心思放在你的生意和賺錢上。人活一世,總得奮鬥一場。不要,”
我看定了他,“總是對彆人的老婆上心。”
我的話或許深深刺傷了他。
他神情忽明忽暗,嘴角牽動,眼裡閃爍著一絲怒意,但終歸偃旗息鼓地回複平靜,冷然地看著我,“你好像從不關心我做什麼生意?”
“還用關心?”我冷笑。
“什麼叫一如既往?過去如何,今日你還會如何。江山易改、本性難移。”
“這語氣真是不屑,聽上去真讓我傷心,”他似乎自嘲,眼中卻帶了寒意,“不過,我忽然意識到,有必要讓你了解了解我。”
“我乾嘛要了解你?”我絲毫不吃這套,
“我沒興趣!”
他環視左右,似有相應舉動,但被周圍柔情蜜意的情侶氣氛軟化,淡了那怒意愈發濃重的神色,一瞬間表情重現心若止水的篤定,“彆這麼絕對。”
“人活一輩子,就要學會看不同的景觀,體驗不同的人生。我不是要拉你下什麼水,不過,憑我對你的了解,我認為你有異於常人的、非常強烈的好奇心,這個判斷,並不算我看走眼。”
我眼神犀利地看著他,“你想說什麼?”
他彎彎嘴角,笑出迷人的男人風度。
“不用總對我一臉戒備,廖冰然。我傷害誰,都不會有傷害你的念頭。”
“我隻想跟你做朋友。所以,收起你象刺蝟般的尖刺。我對你,不會有任何危險。”
我舉起杯,含一口水,慢慢咽下,吐出三個字,“我不信。”
“介紹你個好玩的地方,你去不去?”
白天龍經常周末出差,這兩年我都已經習慣。那些百無聊賴,靠購物、消費打發的日子,也著實無聊。嶽惠雖然不結婚,但也有自己的娛樂。
人融入社會,作為群體的一部分存在,越來越沒有自我,越來越成熟,卻都象蜘蛛般,隻盤旋於自己的網,為自己的利益忙碌。
我放下杯,笑得含蓄,“你真會誘惑我,不過你說的對,我是很好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