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臉嘲諷,“怎麼?我沒有販毒、走私軍火、殺人越貨、欺小淩弱,你感到很驚訝是不是?在你眼裡,我一向乾的:都是傷天害理的事?”
是的。
他一語說中我心事。我原本對他一路走來、滿心滿念想的,都是那些打打殺殺、電影裡描述的血腥鏡頭。
他嘴角牽出一絲嘲笑,定定地看著我,“為什麼,我們非要用罪惡鋪路?安安靜靜地掙錢,不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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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竟然都合法嗎?”掃黑風暴向來雷厲風行。我都聽聞最近政府出手掃清了幾個團夥。
“你在擔心我?”他淡淡一笑,“放心,我絕不會做得露骨。這行業也分三六九等,我,絕對是金字塔最最上層的那個。”
“怎麼講?”我沉聲問,帶著認真的思索。
“在被現實壓製的最初,除了旁門左道,沒有其他出路。所以打打殺殺。”
“如今不死人、不傷人,照樣能把事情做好。”
他回身看我滿臉的愕然,不由微笑,“乾嘛這樣看著我?我的脾性你不會全忘了吧?”
“我之前一直推崇老子的三句話,‘善為士者不武,善戰者不怒,善勝敵者不與’。最喜歡第三句‘善勝敵者不與’,善於克敵製勝的人,並不參與戰爭,與人交鋒。”
他在我身旁側身而立,神態氣宇軒昂,“所謂勝之不武,就是淡定中運籌帷幄。現在,社會爭相追逐的目標早已變了。單純追求那點不足掛齒的淺陋財富,已不再是我、也不是任何一個權勢者的終極目的。”
“現在這世界,誰掌握了金融控製權,誰就能永遠不敗,成者為王、敗者為寇這是真理。”
我雙眸漸漸蒙上隱塵。他的思想,為何會這樣高深莫測。
但這番言外之意透露的,又是一種怎樣百般思慮、玩弄世界財富隱規則的心事?
“冰然,你這幾年過得再安穩,也不會不認同這個道理:政治流氓最可怕。由政治流氓給地痞流氓撐保護傘,使其氣焰囂張,這就是社會治安混亂的一個重要根源。”
他沉聲思索著說道,“你知道我最後走了怎樣的路?”
這也是我想知道的,他在新疆都到了生死的絕境,又是如何擺脫,走出這片天空的?
“天下萬物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如果敵不過,就放下立場,儘力聯合。”
他臉上現出厚重的陰霾,“忘掉原本的立場,接受對方的角度,這個過程很痛苦。”
“但,一旦跳出來、接受了,會發現:原則是一個很可笑的字眼,在利益麵前,沒有什麼原則,是放不下的。”
我隱隱地明白了些什麼,愣神一怔,卻為自己的答案暗暗驚心。
正經過剛才的停車場,發現原本空落落的地盤,又重新塞滿了各種車輛。如果剛才那撥俱是名車風範,現在這撥卻是良莠不齊,從奧拓到奧迪,從西耶那到捷豹,類型大眾而又多樣。
我好奇地停下腳步,注視著那些車。他在我身旁不由莞爾,“在看什麼?”
我來不及回答,已有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向我們走來。
他的第一眼先注視:我身披的西裝;第二眼暗含詫異:我是誰?為何會在這裡出現?
但他探詢的目光稍縱即逝,對南正安神情恭敬,“南哥,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“誌林呢?”
那男人看我一眼,卻正色回答,“從金華叫了兩個小姐,讓盛楠送來的。現在……”
南正安神情中稍有怒色,不自覺地看我一眼,忽然伸手做個手勢,出言,“停!——”
又吩咐道,“我馬上去。”
拉過我的手,“走,我先帶你去房間。”
—–
彆墅的主樓,是棟四層樓的建築。外觀上看去,周圍綠樹環繞,在婆娑樹影映襯下燈光稀疏閃亮。主樓外的草坪上,三兩個稀疏地坐著閒談的人。
草坪上還殘留著上撥聚會擺放鮮花、沒有收拾妥當的長桌。現在,那上麵放滿了酒瓶。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,有的空、有的滿,擺放雜亂無序。
南正安腳步沉穩,我跟上他的腳步,在他身後也疾走如飛。等我踏上台階進入正廳,才發覺裡麵依舊燈火輝煌。
今晚,我從來就以局外人的麵目示人,對裡麵的客人隻聞其聲、不見其人。現在我瞬間成了主角,竟然置身在眾目睽睽之下。因自我出現在他身後,廳內很多人的目光,都齊刷刷地投向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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