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起驚魂事件,俱發生在我眼前,一件是我心中疑雲,背後的陰影;一件我曾身體力行,至今靈魂驚懼不安。
世界怎麼了?怎麼會發生這麼多不可思議又可怕的事?地球很大,世界很小,我原本平靜地生活在這個國家遙遠東方的那一端,卻有機會這樣——
把年輕的生命,在此處不明不白地淪喪?
無力地垂下手,將報紙輕拋向身側,深深地蹙著眉,我第一次感到了不寒而栗的後怕。
側身對上身後依舊堅實的依靠,但內心深處的驚疑無法安定。
沒有飛翔的欲望時,連翅膀也會成為累贅。這個曾給我夢一般完美生活的男人,這一刻隻讓我感到滿身心的
——不可信任。
手下意識地緩慢地伸撫向腹部,那裡有著淡淡地疼痛,我曾熱愛的小生命啊,我沒有有意識地尊重過你的存在一天,而你這樣靜靜地消失的時候,也真的藐視我這個母親,對我,連一聲歎息的告彆都沒有。
一隻大手覆上我的手掌,阻住了我在那裡無意識的探詢。
我心突突一跳,對上他壓抑著極度傷感、看似平靜的雙眼,“抱歉。”
他的語調有著真實的沙啞,“他,——不在了。”
“你騙我。”
唇在劇烈的心痛中發抖,連帶著聲音也變得脆弱,我即使知道所言屬實,但也無法克製自己內心的難以置信,喃喃地唇語,“你一定是在騙我。”
他俯過身來,雙掌執握住我冰涼顫抖著的雙手,帶著熱氣的口吻在我耳畔低語,聲音裡帶著某種莫名的恐懼和讓步,
“若我告訴你,我會為他而傷心,那我真的很虛偽,也做不到,”
他轉過臉來,正麵對我,手撫上我蒼白得毫無血色、幾乎透明的臉,閉上眼長呼一口氣,再睜眼,眸中透著十二分的認真。
“但我看著你這樣悲痛著的表情,還是很心痛,就好像是那把刀,戳在了我的心裡。”
“這就是天意,然然,”
他帶著苦澀的意味,低頭吻上我的指尖,“你不該有他,他也不會屬於你。”
這個‘他’語意雙關,又彆有用心。
我傻傻地、冷冷地不知何言以對,那麼靜靜、呆呆地坐著,聽憑淚水靜靜流淌在臉頰上,溝壑縱橫。
他未為我拭淚,似乎失子之痛的絕望是人之常情,他亦未再出言,也許知道任何一種解釋隻會激起我陷入瘋狂、即將歇斯底裡的鬥誌。
他站起身在我床側踱步,直到我抽噎著失去氣力,用靈魂跪拜著的懺悔,來為我未成形的孩子走向天國的腳步送行。
他才慢步回至我的床頭,輕輕卻沉重地坐在我的身側,攬住我,帶著滿心的珍惜,用他臉上的溫度在我的臉側廝磨。
“彆這樣,”
他帶著熱度的鼻息籠罩了我,試圖讓我感到寒冷和戰栗著的心變得平靜。
“你落地隻受了輕傷,我真的感到萬幸。這個孩子讓你這麼傷心,才讓我覺得自己象罪人。”
“冷血動物!”
我用著最後的氣力突然破口,萬分的怒意如洪水般噴湧宣泄,一旦決堤就似乎再無奔湧而倒回的可能。
“告訴我,這是不是你安排的一切!?你為什麼要送我上那架天殺的直升機?!”
“你此刻終於如願以償,可以完完全全地得到我?隨心所欲、肆無忌憚地玩弄?!”
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,非常難以置信的表情,目光驟然變得淩厲犀利,似是我的話就像一把刀,深深紮入他的內心。
我的眼淚滴落如珠,聲音顫抖著完成內心深處對他的控訴。
“我說錯了嗎?——這就是你愛一個女人的方式!你富可敵國,卻差點讓那女人死於非命!你貌似強大,卻隻會為她惹禍上身!她是誰?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,卻承受了該落在你身上的報應!”
“你是個謀殺犯!南正安!你是個大混蛋!你的靈魂流離失所,所以看著我平平安安就那麼妒忌,是嗎?”
“你一定要毀了我,才肯甘心,是嗎?”
“我是懷孕了,正因如此不能滿足你的欲望,所以你處心積慮安排這場好戲!你——”
“夠了!”
他暴戾的神色遽然而至,臉色陰雲密布,沉暗得就像波濤洶湧的黑色海洋,唇緊緊抿得,幾乎要滲出血絲,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帶著絕望到極點的緊繃。
“不許再說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