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眨眼之間,他就占據了事情的主導權。我睜開眼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突現的邪肆笑意。他一把將我抱起,大踏步地走上地台,胡亂地從池邊取過白色的浴巾裹住我和他的身體。
“你乾什麼呀?”
我驚呼的語氣裡深含不滿。
他要乾什麼?是不是又饑不擇食?
我剛剛……啊。
這男人,也不能這麼變態,知不知道這樣會傷害我?
他感覺到我內心的恐懼,似乎是安撫性地輕輕拍拍我的背。
“彆瞎想。”
我不覺赧然,臉忽然變得通紅。
他低頭吻吻我的濕發,眼中帶著陰謀滿胸的得意。
“我看你是泡夠了,但是還沒喝夠。今天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,你就彆想睡覺。”
將我扔上床,走去內間公主屋的衣櫃取出一件柔軟質地的白色睡袍,還有內衣,扔過來。
我緊緊圍著浴巾,不知他意欲何為。
“快穿上!”
邊說著,自己手上已是備了家居服。我趁他穿衣的瞬間鬆了浴巾迅速穿上。
這樣欲望和精力過剩的男人,我不得不防。
他走近我,為我細致地擦乾了濕發,像專業的美發師用長指稍稍梳理,將卷發的大波浪一一歸位。
之後在我腳上套上拖鞋,拉我手下地,我們兩個人的影子瞬間就飄到樓下的客廳,又徑直奔向門口。
他語調不高地叫了一聲,“曲叢生!”
那個男人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,應著。
“南先生,什麼事?”
“準備酒。”
他簡短地說,撇向我的目光帶著挑逗和威脅之意,“今天我要一醉方休。”
——
酒逢知己千杯少,是誰說的?
我們明明各懷鬼胎,卻在觥籌交錯中肆意而為,把酒言歡、秉杯夜談。
上次沒有去過主樓的後院,這次才見到那裡有一處清水池塘。我們在岸邊,卻是席地而坐,勾肩搭背,喝到高興處,手舞足蹈,已是無所顧忌。
難過的時候很想喝酒。但似乎有人陪你喝,就會不再難過。
這是什麼道理?
他一幅不灌死我不罷休的陰暗心理,我卻是不醉成一灘爛泥不收手的渴望。真是棋逢對手,卻是招招各取所需。
大學四年浸淫嶽惠的酒吧,酒量已是突飛猛進。但向來讀史書,深知曆代嬪妃爭寵,絕不可因為貪杯而致過早容貌凋零。
酒乃毀容之良藥,至少我就深惡痛絕。
但是酒亦能忘情。某些時候,忘情比美容重要。
在聲聲豪爽至極的乾杯聲中,我們絕對是儘興而歡。
水,或流動或靜止,或波瀾壯闊地粗曠、或潤物無聲的細致,卻都能成就不凡。拍船鈍響,能載舟,亦能覆舟。
靜夜的陽明山,山水之涯無所遮攔地空曠,看見了浩瀚宏偉的夜空中,熠熠的星光。
“南正安,你告訴我,欲望究竟是什麼?”
他靠在我身側,陽剛之軀渾身的每個細胞,似乎都有紅酒的迷醉之味。
我的嗅覺麻木到滿鼻都是酒氣,即使他在我身邊,我也以為那是一個肉身的酒桶。
他對上我遊離而又散漫的目光,半醉的表情裡,卻現出了十二分的認真。
“欲望,就是你想得到的東西。”
這是字典裡的解釋,誰都知道。我執拗地搖搖沉沉的頭,撇撇嘴,睜大眼執著地追問。
“為什麼我得到越多,卻越來越不快樂?”
他深沉的目光射來。
“那是因為,你得到的,並不是你想要的;你擁有的東西是很多,但卻都不是你生命裡必須有的,沒了他們,你一樣也能活。”
“這一切不是你的錯,你是按照大眾的目光去想去做。他們有什麼,你就有什麼。”
他湊近我的臉,高額抵住我的額頭,像審訊逼供一樣。目含深意地開始誘供。
“然然,你知道你自己最想要什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