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暗掙紮,卻被他輕描淡寫的一聲“喂?”,釘在當地。
他接通了電話,放在我與他的耳朵之間,姿勢親密得如同連體嬰。
唇含著曖昧的呼吸,卻在我臉側遊離,似乎儘情挑逗,又或刻意折磨,唇瓣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在我耳邊響徹。
“白總,你好。”
他說這四個字時,手在我腰側緊緊握住,似乎提醒我彆再輕舉妄動,靜聽他語。又占儘地利地輕吻我一下。
我靠在他肩側,無奈地將一字一句全都聽到耳朵裡,聽到心裡。
“你是誰?”
天龍略帶疲憊的音調傳來,依然那麼沉穩,但我聽在耳裡,真想落淚。
我究竟是出於木已成舟的無奈?
還是力不能敵的脅迫?
或是男女之間情事的本能?
我追隨靈魂的自由,不逃避、認清現實。這背叛隻是自我意識的發揮?
“不用知道我是誰,”
南正安麵色波瀾不驚,語氣再悠悠平淡,卻也掩不住內涵的惡毒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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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廖冰然正在我身邊,昨晚她睡在我床上。”
“而我要娶她,你知道該怎麼辦。”
無形的道德信徒,身後帶有小天使的潔白翅膀,將我提掇而起,扯上屋頂,那裡有準備好的烏木質地堅硬百年不朽的十字架。
他們手持鐵錘和長釘,要將我的身體,一點點的釘進木柱……
一點點地釘進去……
我咬牙切齒,雙眼噴火,幾乎要從旁怒啃他幾口才要罷休。
不用口若懸河,隻需言簡意賅,但言語間所內涵的羞辱與目中無人,意味赫赫而成。
那端的天龍,是否正身曆千刀萬剮的煎熬?
對一個男人而言,沒有什麼比這種被奪所愛的深仇大恨更令人羞恥的了。
每個字都像一把飛刀,一矢中的、命中要害。霍霍地形成飛舞的團團殺氣而去,將那原本憨厚、忠信的一顆心籠罩,肆意刻下縷縷驚秫的傷痕。
究竟他是在千刀萬剮他?
還是在淩遲處死我?
囁齒掙紮,卻被他攬得更緊。
他眉宇緊皺,一邊凝神靜聽那邊的反應;一邊卻是轉臉過來,對我施以警告恐嚇的厲色。
目光如刀,深深刻在我夢想脫殼遊離的靈魂上,隻手卻扶持住我搖搖欲墜的身軀。
飄搖不定的心緒,忽明忽暗,被‘地老天荒已毀在我手裡’的現實擊中,已確信無疑。
腦袋象孫悟空戴上了緊箍咒,似有電流從那道頭箍流傳到整個臉麵,發熱發緊,也有著瑟瑟發抖的窒息。
我冷靜下來,有了木已成舟的無力,也很想知道——天龍會說什麼。
但是他憤怒或是傷心,對我都已無所謂了。
我的沉重心事,如海洋之上的巨輪,海麵驚起浪濤的軌跡,不會在浪過後歸於寂靜無聲,心上碾過的塵埃,絕不能輕而易舉地隨風飄散。
而什麼都沒有,天龍掛了電話。
沒有我想象的一切,就象下完一盤旗鼓相當的棋,變成了亙古永恒、黯然神逝的沉默。
南正安放下手裡的電話,臉上的凝思神色不收,似乎在揣測、回味什麼。
“你儘管玩,”我甩掉他鉗製站起身,用輕描淡寫的表情掩飾心中的不安,動作卻是標準的欲行告彆禮。
“明天我還要上班,一會我該走了。”
“去哪裡?”
“後路被我斷成這樣,你還妄想他會收留你?”
他眼裡閃過一絲凜冽的寒意。
“不收留,我也有地方住。天下之大,並非無我容身之地。”
對被掃地出門的前景已是心知肚明,但我心甘情願領罪。離婚因我背叛而起,關於財產分割、羞辱怒罵,任何要求任何回應,我都答應笑納。
“還想逃?”
他揚起唇角,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,“我不會再讓你如願的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被他的冷笑激怒,總覺那目光看我時,就像已被他攥在掌心,吃定了,讓我很不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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