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大家都到齊啦!”
她揚著玉指招呼,進包廂後大不咧咧地在沙發上中位坐下,看來這個女孩子在這個集體裡很受寵。
我初次見麵的男助理普尼,是一個金發的美國人。誌林的小秘書柯琳,今晚有事沒來。普尼精通於聚會場合的安排,是場麵上的總管。大家甫一坐下,他就叫過服務生點出了20瓶酩悅香檳,8瓶灰雁伏特加。
因有女士在場,又點了軟飲料和一些零食。
我曾在場麵平靜後,漫不經心地看過酒水單,香檳的標價是24,伏特加是58美金)。如此大手筆的豪奢,讓我驚了。
unic靠近使館區,來客有不少均是外賓,或使館工作人員。賓客定位上即可看出,絕不是普通的白領消費。
我凝神看著那酒水單,有一刻神思飄渺——現時世界的財富,究竟代表了怎樣的生活品質啊?
南正安對我的身份諱莫如深,不主動介紹,以至於其他人隻是暗暗猜測,卻並不敢出言相詢。
我把這個理解為得體的禮貌。
都是年輕人,個性隨和不拘小節,玩的場合都很放得開。
高層經理經過南正安介紹,我得知至少有三四位均是英美名校的ba,俱不是等閒之輩。
氣氛熱鬨喧囂,這些人玩得很開,但似乎又發乎情止乎禮。
誌林走去接個電話,少頃過來,對他低頭附耳,兩兄弟隨即出門去,似是有什麼事要商量。
曹介楓坐過我這邊來,看我始終安靜坐著小抿香檳,舉杯過來很是主動熱情。
“廖小姐,我是曹介楓,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我微笑,揚起手中杯,“不用這麼客氣,我也一樣。”
帶著些微調侃,“今天看曹小姐談判桌上表現,真是巾幗之態讓人刮目相看。”
她笑起來,氣質豪爽。
“嗬嗬,我就這個脾氣。談判場合經曆多了,就沒什麼可怕的了,勝在準備充分、知己知彼嘛。對了,廖姐,你在哪家公司?”
“金盛銀行。”
“哦,”她麵有驚色,“就是那家英國銀行?”
“是。”
我淡淡答,不明白她為什麼眼神這麼驚異。
“我們集團60以上的海外業務,都跟金盛有賬目往來。”
她定定神看我,“那,您跟南總是老朋友?”
如果是指誌林,那當然不是,我才認識他不久,但如果是南正安,那當然算是。
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。“是啊,認識很長時間了。”
不知為何,她眼神裡竟然閃過一絲放鬆和‘原來如此’的表情,似乎我的答案讓她放下了某種暗暗的戒備。
她因為這種放鬆,或者是得知我的背景,對我有了侃侃而談的欲望。
“金盛是巨豐進出口業務的合作銀行,作為美資企業在華的子公司,我們一直在與外資銀行資金合作。我們旗下的貸款和融資業務,也由金盛的投資部門經手。原來是同行,失敬失敬,”
她的態度得體又頗顯親密,似是暗暗揣摩過我的身份,小心翼翼地問,“您在哪個部門高就?”
“風險管控。”
我簡短地答,但職業上的保密和商務上的戒備意識,已使我不想再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。
“哦?”
她放下酒杯,略略訝異,“誌林說金盛新成立了風險管控部,有個老朋友是新上任的部門經理,難道?就是你?”
她為何會知道這麼清楚?
如果我沒記錯,她的職務隻是一個經理助理,但看上去比正牌坐在那裡的那個30歲左右的市場部經理還要對細節了然於胸。
我暗暗稱奇,也對其人事關係感到匪夷所思。
這個女孩子究竟是什麼身份?
除非天龍才會跟我聊聊金盛人事,若不是老總身邊的人,怎會知道這許多細枝末節?
再回想談判桌上三人的默契,她與這兩兄弟的關係,絕對超出凡人、不一般。
有了疑問,才有更想深入了解的興趣,相較其他正襟危坐或談或娛的ba,我不由出言,“正是我。”
“那廖姐真是不簡單。”
她神情間斷然有了敬仰,執起杯與我一乾而儘,氣勢中頗顯豪爽。
“在金盛若想出人頭地,顯而易見難之又難。不瞞你說,我留學回國來求職,也曾想就職金盛。”
“是嗎?”我來了興趣,“為什麼沒去?”
“還不是他們,”
她言談間自然而然,毫不做作,但卻欲言又止,更讓我體會到了南正安與她的關係不一般。
他們?傻子都知道她指的他們是誰。
我還要出言繼續,南正安已經進門來,身後跟著誌林。
南正安坐回我身邊,我側目觀他眉宇舒展,似乎滿心輕鬆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