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者也好奇,想看看他怎麼把金盛這一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搞定。
吧台上他的手機響起,他走去接,低聲說了幾句,過來倚在我臉側。
“困了?”
他好笑地看著我迷迷糊糊的樣子,“走吧,下山去睡。”
山間寂靜的夜,原本是靜謐安詳,但今晚,似乎空氣裡總漾著莫名詭異的氛圍。
回到彆墅的客廳,發現燈火輝煌的內裡已等候了十幾人。
廳外是大約七、八個著裝隨意的馬仔,廳內是他的幾個親兄熱弟。誌林領帶低垂,薛誌剛一臉戾氣,依拉汗神色凝重,愈發顯得黑臉頗有張飛風味。
眾人見我隻是略微招呼,我身後的他輕推我腰,回頭隻見他柔情一笑。
“先去睡,我還有點事。”
氣氛凝結著莫名的緊張,但我終歸不明就裡。
踩著拖鞋將木質樓梯踏得通通響,心知肚明他的目光一定尾隨我完全消失。
將自己摔在床上,煩躁不安地躺下,卻總放不下那風聲鶴唳的一幕。
今晚一定有事。
他們要動手,還是要出發?
躡手躡腳地倚在門後,耐心聽了一會,什麼聲響都沒有。
打開門走出去,走廊空蕩蕩的,寂靜地可怕。不過這寂靜我早已習慣,這裡這時候要是能出現半個人影,倒是會引起我驚栗般的尖叫。
偷偷伏在欄杆上往下看,奇怪?
剛才還滿滿當當的大廳,現在已空無一人。
有故事!
豎起耳朵聽了聽,也沒有汽車發動的聲響。
這麼多人出動,車絕不會是一輛,他們一定沒有離開陽明山。
可是,人都去哪了?
真是來無影、去無蹤哦。
急急奔回臥室,拉開衣櫃找了身黑色上衣、黑色長褲。末了還在鏡前細觀片刻,這行頭很像夜行女俠,好酷!
又將礙事的波浪卷發盤成圓髻,這副裝扮才叫滴水不漏。
踩了雙輕便的寬帶涼鞋,輕手輕腳地下樓。
剛要邁出大門,聽聞角落裡一聲清亮的咳嗽。循聲一看,是曲叢生。
居然戴了副眼睛,一副文鄒鄒斯文的樣子,在讀報紙。
閃亮鏡片反著光,掩不住玻璃後狡黠、探尋的目光。
“廖小姐,這麼晚不休息,還去哪兒?”
掩耳盜鈴的境界被打破,也沒什麼可偽裝的了。
我定定神索性老老實實回答,“他們人呢?我想看看他們做什麼。”
“我看您還是彆去了。”
他一臉篤定地走過來,摘了眼鏡在手裡,目光炯炯有神。
“廖小姐不會喜歡他們做的事。”
“那不一定。”我的語氣倔強起來,“他們要做什麼?”
曲叢生定定地看我幾秒,似乎在心裡做了某種確認。自從我某一次跟他攤牌,不要他叫我什麼‘太太’之後,他已經好久沒有‘正眼’看過我了。
這次正眼看我,是打破我們之前的某種較量。
他收回目光,折起手中的報紙,整齊地放在書報架上。
“那好,我帶您去。”
他走在先,又回頭像是叮囑我一句,“如果你不喜歡,請不要讓南先生知道。他對你,交代過我。”
——
細密的叢林深處,原來曲徑通幽。
向來對陽明山沒有過研究,內裡的一切都是他帶我去哪處我就去哪處,焉能知道裡麵有這許多機關?
曲叢生步履穩健,一看就是有身手的人。
他很像我曾知遇的健身教練,舉手投足有著韻味與節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