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不著嗎?”她輕輕坐上我的床側,“在想什麼?”
“沒有。”我執拗地答,但聲音聽上去,明顯沒有白天那麼活潑、快樂。
“我要早點睡,明天要去大廈報到,”陳琳看我的目光成熟而又溫柔,“冰然,有句話我還是想跟你說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有些東西,隻有失去了才會珍惜,擁有的時候從不覺得;而得不到的總是最好,得到了就熟視無睹。你現在擁有的,是有些人這一生都望塵莫及的,但是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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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帶了些微的深意看我,“愛情就像婚姻,不好好珍惜很容易變質。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……”
他靜靜地站在夜酷的大門外,從風衣的口袋掏出了打火機,在唇上點燃了一支煙。
氤氳的煙氣在眼前蔓延,樹葉稀疏的街道滿是飄落層疊的黃葉,車水馬龍的喧囂預示著夜生活來臨的高潮。好多年,他都沒有象今天這樣靜下心來,放眼漠視這俗世紛擾的無聊。
她嘴角的嘲笑、臉上的冷漠,是那樣鋒利的刀,狠狠地、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。
為什麼這麼愛她?
就是她如此冷嘲、鄙夷的態度對他,他也依然安之若素?
為什麼如此迷戀她?
就因為她是他魂牽夢縈了十年的女人?還是因為得不到的、永遠是最好?
心裡的疲憊無計可消,帶著隱隱的痛在暗暗沉鬱。
閉上眼,腦海裡隻浮現荒原裡、自己抱著命懸生死一線的她,欲哭無淚,象狼一樣地發出悲愴的哀嚎……
絕望、痛不欲生的心緒重現…….
他每晚籠著暗暗淚流的她,恨不能吻乾她蒼白臉上、所有的苦澀與傷感……
可為何,那樣生死相許的深刻,卻換來如此的淺薄的周而複始?
然然,你究竟是怎麼了?
難道我對你越心軟、越縱容,你反而越不懂得珍惜?
難道我對你越癡情、越專一,所有的溫情都給你,你越對我不屑一顧?
腦海裡的千絲萬縷,變成了在冷硬額頭深深糾結的眉;連成了冥頑唇邊的一絲冷笑,如果已陷生死之局的真愛,會毀於朝夕相惜的相互折磨,那麼,我還去愛……
還去愛什麼……
他看向那少有璀璨的星空,遙遠地思念著大漠的‘天然’。
那時候,那麼深愛它的他,是多麼希望達到人鷹之間的終生相隨,但現實告訴他……
屬於自然界的它,不會永遠活在他的肩頭……
秋風漸起,拂卷著樹葉縱橫出一個個淺淺的旋渦,塵土飛揚、落葉紛飛。
突然,心亂如麻,痛不可言……對她,若真能如對天然那般大度……
放下她、成就自我又有何不可……
懷中手機響起,接起來是誌林。
“哥!你在哪兒?”
他突然不想回答。他揚起頭,目光仰視著身後塔樓那層窗戶的燈光——
那裡,他深愛的女人剛將他驅出家門,正在跟女友狂歡。
“在外麵。”
他的語氣裡有莫名的不耐煩和煩躁,“什麼事?”
“哦,我在順義富寧俱樂部。今晚他們搞了個馬術晚會,聽說有點意思。你來不來?”
誌林的背景音聽上去有些嘈雜,一看就知道跟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。
他皺皺眉。
誌林愛好廣泛沒錯,但花心盛名在外。兄弟倆對女人的態度迥異,哥象苦行僧,弟是戀花蝶。誌林這些年隨著商業經驗日益成熟的,是玩女人的本事——從酒吧到社交場合,都浪名在外,他亦有耳聞,不過不想去管。
誌林知道他對廖冰然專一,輕易不往槍口上撞,跟一幫酒肉朋友吹噓泡妞本事能吹到天上,但到他麵前,也會刻意收斂,因為知道哥有點看不慣。
但現在誌林邀他去俱樂部,卻是有意為之。因為他實在受不了廖冰然恃寵而驕、飛揚跋扈的驕橫。那個女人真以為自己是個寶?天下女人多了,他不信哥就吊死在這一棵樹上。跟權濤都能動槍,對曲叢生那麼粗魯,天哪,什麼女人?她以為她真是神?
——是神,也是死神,衰神!紅顏禍水!
誌林就不信這個邪!儀表堂堂、氣質成熟的鑽石哥哥,怎麼會在那女人的石榴裙下被迷惑至此!對他自己來說,女人不過就是被男人征服的戰利品,他,就是將身邊看中的女人、一個一個地、不擇手段地帶到床上……
玩夠了就換,這是他的信條——男人的心就應該這樣,過儘千帆,對什麼樣的女人紋絲不亂……
傳統的男人太累,所以他要讓哥變得不那麼傳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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