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?我一驚之下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扭頭看廂房那兩人所在屋子、靜默著亮起的燈光。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,急急地問,“怎麼?誌林什麼意思?”
“他不承認……我除了和他,就沒跟彆的人好過……
他聽說我懷孕,卻很生氣……他說了好多難聽的話……說是我和彆人亂搞……”
她啜泣的聲音即使拚命壓抑,卻也越來越明顯。
“姐姐,不是的……我第一次就是和他……以後客人有要求,給多少錢我都沒有答應過……”
清澈的眼淚一定是鹹的,在風中瞬間變成冰冷的河。她哭得傷心而又絕望,仿佛把心底的痛都剖解開來,也不能減輕一點點重如巨石的負擔。
可憐的女孩子啊。南誌林,你這是怎樣的一種薄幸!
你真的不如你哥光明磊落。他做的事不管有心無心,總一力承擔,這才算真正的男人。你這樣畏首縮尾、又算什麼?
這世上,人人平等。即使你們的身份的確天壤之彆,但你所謂的地位就能換來對一身份低微女子、自尊和人格的隨意踐踏和淩虐?
是誰給你的這權利?!
看來,不是他要找他談談,連我,也想找他談談了……
冷靜了一霎,突然明白我麵前的敵人,力量有多強大。
我去談?我現在去談,能談什麼?
而且,男人的思維究竟如何,我又不能完全掌握。
南正安對自己做的事,當然是一個態度;但對南誌林做的事,會不會又有另一種態度?
畢竟,我身臨其境後,深知他對南誌林,簡直是溺愛,不然,好好一個北大畢業的男孩子,也不會浪蕩成現在這樣。
而且,若不是這次南誌林劍走偏鋒,主動帶來這女孩子,我怎能想到他光鮮表麵的背後,竟有這種事!
還不容我細想,聽見那屋子裡手機響。
我示意蘇婷擦擦淚,輕輕說一句,“妹妹,這事我給你想辦法。”
不一會兒南正安從裡麵接著電話出來。
“哦,對了,右拐,見一家小超市,左拐,直走不要拐彎,大概100米到頭……”
看他掛了電話走過來,我問,“是曹介楓吧?”
“這條胡同,咱家算好找的了,她還找不到,真笨!”
他對我嗬嗬笑著,一邊指著蘇婷對我正色道,“你說好的,彆給我出事啊。”
我鄭重地點點頭。又給蘇婷使個眼色。趁他走出門外迎人的功夫,我對蘇婷悄悄地說。
“你打算怎麼辦?是要他娶你?還是要一大筆錢?”
“他不會娶我的,”她低聲依舊很小心的語氣,“我也不要那些錢。姐姐,我挺喜歡他的,不過,他不會對我動心。我什麼都沒有,我隻想……”
她還沒說完,南誌林已出了屋,麵色看上去灰頭土臉,耷拉著耳朵,大概是被南正安訓得不輕。我還沒敢咧嘴戲弄,他已大聲叫蘇婷過去。
蘇婷對他有些噤若寒蟬,怯怯看我一眼,示意我一定為她保密。我暗暗眨眼,而後看她進了小屋,誌林關上門。
冬日的院落,多少有些寒意。而心頭的這支插曲亦讓我感到為難。不知該怎麼對南正安開口,又怎麼能幫到這女孩子。
她不要錢,亦不要他娶她。
天啊。兩兄弟遇到的女人都怎麼了?
不會這一個也要學馬薩,把孩子生下來吧?真是可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