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路邊停了車,心煩意亂地思忖良久,才終於決定還是彆繞這麼多彎子。
我乾脆回去找他,告訴他我要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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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年初的韋伯經典音樂劇《貓》在北展劇場上演,散幕後,觀眾絡繹不絕地從北展劇場走出,有人還在興奮地、談論著剛才令人目不暇接的演出。在百老彙與倫敦停演《貓》之後,這個澳洲駐場演出團,代表了音樂劇《貓》的最高水平。
楚希雯就是那人群中、不太肯安靜下來的興奮者之一。
今天,她完全感受到了南正安、這一貫氣質沉穩男人的另一麵。
雖然,她從他得體溫和的笑容裡,總能見證某些未知的、令人心緒迷惘的深沉和危險,但麵對她單純的笑容時,她看得出,他是輕鬆的。
他和那個‘寶貝’之間,究竟發生了什麼?
這一整天,他那亦淺亦沉的眼眸裡,總是蕩漾著飄忽的憂傷。
但是,卻被楚偶爾一句有意為之的話語,又逗弄得開懷大笑起來。
忽明忽暗、陰沉不定的臉,在某一刻,真的散了些陰霾……
南正安開著車,餘光感受著坐在副駕上的楚希雯,那激動起伏、興奮不已,在寒風中依然不減熱度的臉,內心深處竟然飄過一絲茫然。
那是關於‘她’的。
‘她’,究竟什麼地方讓自己這麼著迷?
回想到十年以前,他第一次遇見她;玲瓏瘦削的身材,穿著一件在他眼裡、根本就不起眼的裙裝;不堪受那小太妹侮辱,她拚了命地凶狠還擊,打架,幾乎打到忘了自己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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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懵然一刻,他動了心。
是什麼,最後讓這種飄無定根的萌動,變成十年相思無計的堅定?
也許因為同病相憐,也許是血腥的江湖太孤寂,他渴望一個懂自己、愛自己的紅顏知己;他在意了她,注視著她,觀察著她,表現了濃重的、超乎尋常的興趣;少年的他為她墮落輕浮生氣,又暗怒她廣袖長舒、沉迷風月;他恨不能將她囚禁,鎖住她無依無靠的靈魂……
但是,她的骨子裡,是那麼冷傲的。
不屈從任何傷害,亦不依賴任何溫暖。
這種冷傲、來自於靈魂。
他壓製她,管控她,希望她軟在他掌心裡,結果,一切目的完美的計劃,都落了空。
反而是他,表現著與自己內心深處強硬殘酷的人性、截然不同的軟弱,在她的腳下臣服。
他願意深深地愛著她,愛到把生命都肯赤裸裸地、交到她手裡;那種強烈感情的頂點,是不顧一切,即使死,也要堅守‘和她在一起’的信念。
喜悅奔跑的途中,他震驚地失落了:她這一生,可能不會是屬於他的。
因為她有著太多、與他不相同的生命軌跡。
他努力尋找著彼此不幸命運的共同點,希望能契合她的世界,來說服她和他凝成一體。
少年的他,第一次對女人有了興趣,第一次願意把孤獨完整的自己,交給她,放在手裡,握緊……
這世上的女人,在眼裡儘已索然無味……
他深深迷醉她的身體,從最初的饑渴到現在的淡定,這一年來,求她若渴,每一次想要她,都欲罷不能,好不容易能開始酣暢淋漓、儘興而歡,對他來說簡直是苦儘甘來;
可是內心深處,總有東西在提醒他——
她,不會屬於你的,不會屬於你……
像沉默山巒的回音,殘忍地提醒他,一切都是場美夢而已。
真實的體溫,帶著熱度的呢喃,在他懷裡的沉醉,清晨枕畔的依偎,都是真的。
但時刻卻讓他驚恐、不安著;因為一旦夢寐成真,往往代表著即將從沉睡中清醒,而不經意的可怕變故、就會來臨——
總有一天,她還是會像十年前那樣,靜靜地說出一句絕情話,然後……
走……
就像今天一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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