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眠的房間內靜悄悄的。
顧延玉坐在寬大的書桌前,背脊挺得筆直,鼻梁上掛著一副金色的眼鏡,一絲不苟的看著薑眠目前所收集到的證據。
儘管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,沒有絲毫的波瀾,可周遭的氣場卻在悄然間發生著變化。
原本還算平和的空氣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壓製,變得愈發凝重起來。
當他終於看完最後一個字,緩緩抬手將眼鏡取下,他微微皺起眉頭,有些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,以此來緩解剛才高度集中精力所帶來的疲憊。
隨後才抬起頭來,剛張開嘴,薑眠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,臉色一變,快步過來捂住他的嘴,衝他搖了搖頭,小聲道:“等一下。”
女人突如其來的靠近,讓顧延玉毫無防備,心臟猛地一顫,呼吸也隨之凝滯了一瞬。
他不解的看著薑眠快步朝衣櫃走去,隨後拿出一件衣服蓋在了一個娃娃的頭上,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娃娃丟進了衛生間裡,關上門,才回過頭來對他解釋道:
“那個娃娃就是顧詩情送我的,上次被我發現裡麵裝有監視器和竊聽器,本想將計就計傳假情報的,結果還沒排上用場。”
薑眠微微咬著嘴唇,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嘴唇。
聲音有些低,似乎還在為沒能成功利用那個娃娃而感到遺憾。
“我也是怕剛才說話被她聽到,所以才……”
薑眠解釋道,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。
她輕輕歎了口氣,走到顧延玉身邊,靠在書桌旁,繼續說道:“顧詩情心思太縝密了,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,我們得小心再小心才行。”
顧延玉微微眯起眼睛,眼中劃過一絲冷冽的光,像是在思索什麼一般。
過了一會兒,他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,緩緩開口道:“你的想法是對的,我們現在的有效消息不多,所以必須要對方露出更大的破綻來,將計就計反而更能夠成為我們的突破口。”
“現在我們需要透露一些假消息,引她上鉤。”
薑眠點點頭:“是,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顧延玉身姿挺拔地站起身,雙手抱於胸前,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一邊走一邊條理清晰地分析道:
“目前掌握的情況裡,顧詩情和葉沈是關鍵人物,不過,還有一個方向我們可以嘗試。”
薑眠微微歪著頭,腦海裡快速梳理著線索。
突然,像是一道靈光閃過,她猛地站起身來,眼中滿是恍然大悟,脫口而出:“你是指火葬場那邊的人?”
時隔多年,兩人還是和當年一樣默契,一個人稍微提點一下,另一個人就能夠快速反應過來。
顧延玉點點頭,讚許的看了薑眠一眼:“不錯,他們之所以出藏,無非是因為想要多賺錢,我們給他們雙倍,不行就三倍,總能找到突破口。”
這個辦法,薑眠不是沒有想過,她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:“不行的,延玉哥,我上次去的時候觀察過,他們雖然要賺錢,但是卻是真心實意的藏教分子,在那樣一個地方甚至還擺放著一尊不小的佛像,他們可以為錢做事,卻不一定會為錢出賣彆人。”
畢竟,無論身處何地,有宗教信仰的人心中都堅守著自己的道德準則。
況且在這類事情中,買賣雙方默認都會嚴守秘密,想要讓他們開口,談何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