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快朵頤之後,我們帶著酒足飯飽的滿足各自回房,準備更換裝扮和麵具。
我選了野狼麵具和黑緞燕尾服。晚餐時對飲的啤酒此刻微微上頭,隻覺一絲恰到好處的醺然。
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,鏡中的身影如此陌生,連我自己也幾乎認不出了。
正對著這身裝扮端詳之際,忽聽房間門“哢噠”一聲輕響——隻有小敏有房卡。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瞬間冒了出來。我屏住呼吸,迅速閃身躲進了衛生間門後的陰影裡。
來人進了房間,四下不見我的蹤影,腳步聲便徑直朝衛生間逼近。
我屏住呼吸,緊貼門板。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,幾乎踩在心跳的鼓點上。倏地,一縷淡淡的幽香從門縫鑽入鼻端——緊接著,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:白色百褶裙輕盈搖曳,頭上戴著精巧的花仙子麵具。
就在她立足未穩、目光猶疑的刹那,我如同蓄勢已久的猛獸,猛地從門後陰影中竄出!一聲刻意誇張、宛如餓狼般的嘶吼,瞬間撕裂了空氣。
來人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,竟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失了意識,身體一軟,眼看就要栽倒!這完全出乎我的預料,心猛地一沉,瞬間慌了神。
來不及多想,我一個箭步上前,雙臂急急一攬,將她軟倒的身子牢牢箍進懷裡,才堪堪穩住。
她毫無知覺地靠在我胸前,雙眼緊閉,長長的睫毛覆在麵具邊緣,整個人軟綿綿的,仿佛抽去了所有力氣。
糟了!我心頭大駭,生怕自己闖下大禍。強壓著狂跳的心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將食指輕輕探到她鼻翼之下,指尖感受著是否有微弱的氣流拂過——她還在呼吸嗎?
還好!呼吸均勻溫熱。我剛暗自鬆了口氣,懷裡依偎著的人卻冷不防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隨著這狡黠的笑聲,她溫軟的身體在我胸前微微起伏,那細微而清晰的顫動,竟帶起一陣令人心悸的酥麻,瞬間竄過脊背。
我竟然被她耍了!方才的驚嚇昏迷,全是偽裝!一股被戲弄的惱意直衝頭頂,我猛地抬手,一把掀開了她臉上的花仙子麵具——麵具下,赫然是小敏那張帶著得意笑容的臉!
不等我反應,她已敏捷地推開我,仰起臉,一雙眼睛亮得驚人,毫無懼色地直直迎上我的視線。下一秒,她更是出其不意地伸手,飛快地摘下了我臉上的野狼麵具!動作快如閃電,根本不容我躲避。
刹那間,兩張毫無遮擋的臉孔近在咫尺,麵麵相覷。空氣仿佛凝固了,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臉上,隻剩下放肆而直接的目光在彼此臉上灼燒、探尋。半年多朝夕相處的耳鬢廝磨,那些潛藏心底、早已悄然滋長的情愫,此刻再也無處遁形。
這突如其來的坦誠相對,像一桶滾燙的熱油,驟然潑進了一顆熾熱的火星。嗡——!無聲的轟鳴在腦中炸開。壓抑已久的曖昧情潮,如同燎原的野火,帶著摧枯拉朽之勢,轟然席卷了我們之間每一寸空氣,熊熊燃燒起來。
大腦的每一寸高地早已被洶湧的情欲徹底攻占,理智潰不成軍。來不及思考,手臂已本能地收緊,鐵箍般環住她纖細的腰肢——那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,仿佛怕這溫軟在下一刻就會化作流雲消散。身體先於意識行動,滾燙的唇帶著近乎掠奪的狂熱,重重地壓上了那片溫熱而柔軟、此刻正微微顫動的唇瓣。
她沒有掙紮,甚至沒有絲毫推拒。反而像等待已久的花苞,在觸碰的瞬間欣然地、緩緩地闔上了眼簾,纖長的睫毛如蝶翼垂落。那溫順的姿態像無聲的邀請,任由我滾燙的唇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,長驅直入,在她微啟的唇齒間攻城掠地,更深地陷落進這片溫軟的城池。
窒息!仿佛肺腑裡的空氣都被彼此榨乾,我們才在瀕臨極限的眩暈中艱難分開。她緊靠著我,胸口劇烈起伏,急促地喘息著,如同擱淺的魚兒重獲水流。
她臉頰上那片滾燙的酡紅,如同最豔麗的晚霞,久久未曾褪去,無聲訴說著方才的驚濤駭浪。
我們的目光依舊死死纏繞,像沉溺在深不見底的潭水中,無力掙脫。尤其是我,體內雄性荷爾蒙如狂潮未息,驅使著滾燙的手掌不受控地再次探出,指尖帶著灼人的渴望,悄然滑向那薄如蟬翼的紗裙邊緣,意圖觸碰其下溫軟的肌膚。
就在指尖即將觸及那片細膩溫熱的瞬間——
她仿佛被冰冷的針驟然刺醒!身體猛地一顫,像受驚的鹿般倏地後退一步,靈巧地掙脫了我的掌控。沒有任何言語,她迅速抓起掉落的花仙子麵具扣回臉上,動作快得隻剩下一片殘影,隨即轉身,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。
“砰!”
房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,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氣裡。
我僵在原地,心頭一片空茫的失落。鏡子裡映出一張被原始欲望扭曲得近乎陌生的臉孔,眼神裡燃燒著未熄的火焰和赤裸的貪婪。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棄猛地湧上喉頭——我竟如此失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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踉蹌地擰開水龍頭,冰涼的水流嘩然傾瀉。我近乎粗暴地掬起一大捧冷水,狠狠潑在臉上!涼意接觸滾燙的皮膚,激得我渾身一顫。那點微弱的冰涼,徒勞地撞擊著體內依舊熊熊燃燒、無法澆滅的烈焰。
待心緒稍平,我獨自踱到露台。
工作人員已將晚宴的杯盤桌椅收拾得一乾二淨,仿佛那場盛宴從未發生。此刻,開闊的露台全然變作一方偌大的舞池。一支五人樂隊正傾情演奏,舒緩的舞曲如月光流淌,悠揚婉轉,縈繞在微涼的夜風裡。
搖曳的、刻意調暗的氛圍燈,在夜色中投下曖昧的光影,將整個空間暈染得如夢似幻。
我的目光在翩翩起舞的、影影綽綽的人叢中急切地逡巡,試圖捕捉那抹熟悉的“花仙子”身影。然而,視線所及,儘是陌生的麵具與搖曳的裙裾。一股難以言喻的悵惘悄然爬上心頭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漾開圈圈失落的漣漪。
正躊躇著——是退至角落做個清醒的看客,還是索性投入這迷離的漩渦隨波逐流——一個身影翩然停駐在我麵前。
她戴著複古名伶風格的麵具,神秘而優雅。未發一言,隻微微提起裙擺,向我行了一個無聲而標準的邀舞禮。
紳士的教養讓我無法拒絕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。我收斂心神,款款欠身回禮,隨即上前一步,右手輕扶上她纖細的腰肢,左手穩穩托起她微涼的指尖,隨著那纏綿的旋律,滑入了舞池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