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乾年後回首,那晚與彭曉惠發生的事,依然曆曆在目,竟成為今生無法抹去的記憶。那份記憶清晰到每一秒的定格——視覺、聽覺、嗅覺、觸覺,甚至每一絲心理感受,都分毫不差地烙印在心底。
或許,這就是所謂的刻骨銘心!
我和她在淒冷的雨中一路奔跑,最終衝到了她落腳的天越賓館。
恓惶的雨幕裡,她緊攥著我的手,執意要我陪她上樓。
我心中正盛著意猶未儘的向往,怎甘心在這如膠似漆、難舍難分的當口分開?自然痛快應允。
為避人耳目,免生枝節,我們分頭行動。饒是如此,我也費儘唇舌,才勉強說服前台放行。
畢竟,這般風雨交加的深夜,一個渾身濕透如落湯雞的人,執意要去賓館“找人”,怎麼看都透著股匪夷所思的氣息。
待我敲開房門,她已換好乾爽衣裳,濕發散落肩頭,掛著細密水珠,宛如一支帶露芙蕖,清豔不可方物。
她不由分說將我拽入房中。門扉合攏的刹那,溫軟身軀已急不可待地撞進我濕透的懷裡,雙唇精準地覆上我的。
積蓄已久的情愫與乾柴烈火的衝動,儘數揉碎在這令人窒息的深吻裡。
良久,我們才喘息著分開。彼此打量著對方濕漉漉的狼狽模樣,忍俊不禁,發自心底地笑出聲來。
世事當真奇妙。幾小時前,她尚且客客氣氣、畢恭畢敬地喚我“關縣長”;此刻,卻已無拘無束、親密無間地叫著“哥哥”。
“哥哥,”她聲音帶著未散的熱度,“快把濕衣服脫了,我送去洗衣房洗烘,明早你就能穿了。”
我捉住她話裡的玄機:“明早?你這是要我留宿?”
她仰起臉,眼中漾著狡黠:“怎麼?夜不歸宿,還得向家裡報備不成?”
我笑著搖頭:“自然不必。眼下這世上,能管得了我的,唯你一人而已。”
她嫣然一笑,似乎對我的話深信不疑。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幫我褪去濕透的衣裳,柔聲叮囑道:“我去洗衣房。你快去衝個熱水澡,彆著涼。把換下的內褲放進儲物筐就好,等我回來手洗,洗衣機不乾淨。”
我依言照辦。熱水洗去一身寒意,我擦乾身子,赤條條地鑽進被窩。然而,她依舊未歸。
百無聊賴間,我仰望著天花板。體內那股興奮勁兒漸漸消散,困意悄然襲來。眼皮越來越重,在懵懂與昏沉交織中,我墜入了夢鄉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我睜開雙眼。晨曦透過薄薄的窗簾,在臥室裡灑下勉強可辨物的微光。
我摸索著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,屏幕亮起:淩晨四點半。
微信裡有一條小敏的信息:“你今晚不回來了嗎?我困了,不等你了。”發送時間赫然顯示著半夜零點。
一股由愧疚與悵然交織的情緒驀地湧上心頭。那句“可憐無定河邊骨,猶是春閨夢裡人”莫名地浮現在腦海,隨即被我壓了下去,隻覺幾分不合時宜的晦氣。
放下手機,翻身向內。彭曉惠正酣然沉睡,裹著薄如蟬翼睡衣,被子卻滑落在一邊。她的呼吸極輕,細若遊絲,唯有凝神靜聽才能捕捉。鼻翼上細細的絨毛在淡淡的光線下若隱若現。
她就睡在我身邊。真實,具體,溫軟——是那個與我已有了肌膚之親的女人。
萬籟俱寂中,激情褪去,思緒開始翻湧。此後,我們該保持怎樣的關係?我又該給她怎樣的承諾?
我輕手輕腳下了床,赤身裸體走到窗前,無聲地撥開半扇窗簾。
昨夜風疏雨驟,來得凶猛去得也急。此刻,雨霽後的薄霧如紗似絮,將整個小城輕輕攏在一片飄渺之中,靜謐得仿佛遺忘了一切喧囂。
然而,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打破了這寧靜。
“阿——嚏!”這聲響排山倒海般從我鼻腔衝出,倉促間根本無法壓抑。
這一動靜瞬間驚醒了彭曉惠。她揉著惺忪睡眼,目光恰好迎上窗邊狼狽的我。四目相對,我眼底的歉意來不及掩飾,便與她在晨光熹微中悄然相撞。
她坐起身,關切地望向我:“是不是著涼了?”
我吸了吸鼻子,故作輕鬆道:“大男人嘛,偶感風寒算得了什麼。”
“大男人怎麼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目光不經意間滑落,正落在我下體部位。臉頰驀地飛紅,飛快地彆過臉去。
這舉動讓我瞬間驚覺自己的窘態,幾乎是彈跳起來,幾步並作一步狼狽地躥回床上,猛地拽過被子,嚴嚴實實裹住自己。
待我再看向她,她明亮的雙眼正望著我,唇角含著未褪的笑意,一層獨屬女性的柔媚氤氳周身,無聲漫開。
麵對這樣的誘惑,我的意誌瞬間潰不成堤。身體裡的渴望蘇醒過來,驅策著我那幾乎不受控製的手,顫顫巍巍又無比熟稔地探向她睡衣腰間那纖細的係帶。
指尖微動,輕輕一挑。
絲滑的綢緞霎時失去了依憑,仿佛聽從了晨光的召喚,無聲地從她肩頭滑落。一片如初雪般潔白細膩的肌膚驟然展露,再無遮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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