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抬眼,目光如刀,斬釘截鐵地確認:“當然是他的!這點,我還能弄錯嗎?”
我胸中鬱結,化作一聲沉悶的歎息:“他……不認賬了吧?”
“你們男人……骨子裡是不是都這麼卑劣?”
我被她眼中的恨意刺得一縮,有些狼狽地避開視線,低聲辯解:“懷疑的種子一旦落下……就會生根發芽,瘋長成藤蔓。”
她鼻腔裡擠出極輕蔑的一聲“哼”,滿是譏誚:“他倒沒明著明說。可他對待孩子的樣子,……就像在看一件來曆不明的物件。他疑心,我清楚得很!”
“做個dna,一清二楚。”我試圖給出一個看似簡單的解決方案。
“我逼他去做過!”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絕望,隨即又沉下來,隻剩下無儘的疲憊和冰冷,“他死活不肯去。後來我明白了……從我答應了他,在他心裡,我們的關係就玩完了。他把我當工具,送給彆人用,用完還嫌……我臟。”
我喉嚨發緊,問出了那個殘酷卻無法回避的問題:“那你的‘犧牲’……換來了什麼?”
她扯動嘴角,露出一個毫無溫度、近乎殘酷的笑容,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預報:“他如願了。沒多久就升了職,現在……也是體麵的管理層了。”
我像被燙到般,猛地將手從她胸前抽回——此刻還占她便宜,顯得有些齷齪和不合時宜。
“那你為什麼還和他過下去?”我問出心底的疑惑。
她臉上毫無波瀾,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:“天下烏鴉一般黑。換下一個?我懶得再去賭下一個男人的底色有什麼不同。”
“一葉障目。”我試圖反駁,“男人總不會……都是渣滓。”
她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、近乎虛無的冷笑:“拿人性當賭注?還沒上桌,就已經輸定了。不過……”她頓了頓,眼中掠過一絲異樣的、冰冷的光,“通過這件事,我倒是悟出一個道理——我的身體本身就是一件武器。一件能換來我想要的東西的……好武器。”
我心一震,難以置信地追問:“他……就真能視若無睹?”
“他?”她鼻腔裡溢出一聲極輕的嗤笑,如同撣落一粒塵埃,“我們早就成了同個屋簷下的陌生人。他玩他的,我搞我的。井水不犯河水,互不乾涉,倒也……相安無事。”
家!本該是避風的港灣,靈魂的棲息地。可在她早已冷卻的心房裡,那不過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殼,一座隻剩下磚瓦水泥的牢籠。我終於咀嚼出她先前那句“人活得真沒意思”背後,是何等徹骨的荒涼與絕望。
她捕捉到我長久的沉默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:“你是不是……特彆瞧不起我?”
我緩緩搖頭,聲音低沉而清晰:“沒有。”
“你不怕?”她目光銳利起來,像要刺穿我的偽裝,“不怕我也隻是在利用你?”
“不怕。”我迎著她的目光,甚至帶上一點自嘲,“那樣至少說明,我還有利用價值。”
她唇角微微顫抖,步步緊逼:“那……你就沒想過利用我?”
我心頭一緊,有些做賊心虛,旋即欲擒故縱地說:“怎麼沒想?我就是在利用你。”
“嗬,”她短促地笑了一聲,聽不出情緒,“你倒算坦白。”
我帶著點蠻橫,將手探進她衣底,灼熱的掌心覆上那片溫軟,聲音喑啞:“這樣……算不算利用?”
指尖下傳來她身體的輕顫和一陣壓抑的癢意。她笑著,用力推搡我的手:“關宏軍!說你是痞子都算抬舉你,你根本就是個無賴!”
轎車載著我和陸玉婷,經過軍分區大門口時,荷槍實彈的衛兵目光如炬,確認車牌後,“啪”地一個標準軍禮,動作利落,帶著不容置疑的恭敬。
這輛掛著特殊軍牌的黑色轎車甚至無需減速,隻輕輕一點油門,便如遊魚般悄無聲息地滑進了這片尋常人難以涉足的禁區。
不多時,車子停在一棟爬滿歲月痕跡的老式獨棟彆墅前。這裡是軍分區乾休所,胡海洋臨時的棲身之所。
我心裡不禁在想:好一個“大隱隱於市”。在這壁壘森嚴的禁地深處,胡海洋可以堂而皇之地構築他的溫柔鄉,與酆姿共度無人攪擾的時光。
司機迅速下車,恭敬地為我和陸玉婷拉開車門。幾乎是同時,酆姿的身影便出現在台階上,她步履輕盈地迎下來,臉上綻開恰到好處的笑容,聲音帶著一絲熟稔的甜膩:“喲,關縣長,大駕光臨,真是蓬蓽生輝呀。”
我抱拳虛應一下,目光掃過她:“小嫂子太客氣了。胡市長他……?”
“剛回來,這不,給你打電話催著您過來之後,人就上樓衝澡了。”酆姿笑吟吟地解釋,側身引我們入內。
我微微頷首,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。酆姿並非那種令人驚豔的絕色,但她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股渾然天成的風情,尤其那雙流轉著波光的眼睛,如春光搖曳,確非尋常男子能夠招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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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隨她步入彆墅,內裡陳設略顯陳舊,透著時光打磨的痕跡,卻絲毫無損那份沉澱下來的、屬於權力核心的莊重與威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