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聽清,在身後追問:“嘀咕什麼呢?再說一遍試試!”
怕她糾纏起來驚動老師鬨笑話,我趕緊閉緊嘴巴,一頭鑽進衛生間,“砰”地拉上了門。
真正躺到床上,思緒卻翻湧不息,睡意全無。
我在等時間。等與我隔著八小時時差的徐彤醒來,才能撥通那個電話。
我腦子裡盤桓著兩件事:一是如何說服徐彤回國一趟,把項前進的撫恤金申領下來,全數交給他嫂子;二是今晚與張曉東的聚會,該如何說服他接受省國資注資達迅集團的提議。
越想越覺得,人這一生,與人周旋最難之事,莫過於說服對方,達成己願。
正胡思亂想著,小敏推門進來,將一盤水果放在床頭,體貼道:“吃點水果,屋裡太乾了。”
我問:“沒給曦曦老師送一盤?”
她輕哼一聲:“還用你提醒?早送進去了。”
我笑眯眯地看她:“不錯,這才有個女主人的樣子。”
“女主人”三個字仿佛有魔力,讓她瞬間心花怒放,身子一軟就倒在我身側,雙臂如藤蔓般纏上我的脖頸。
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,帶著癢意。她嬌聲問:“我真是女主人?”
我用下巴蹭了蹭她額頭:“房子是你的,你不是誰是?”
她對這回答不甚滿意:“我不是說這個……”
“那你說哪個?”我故意裝傻。
她笑著,手已探到我腰側:“關宏軍,再跟我裝糊塗,信不信我給你廢了?”
我忙告饒,湊近她耳邊低語:“我是男主人,你是女主人,滿意了?”
她這才罷手,語氣軟了下來,帶著點醋意:“你還是睡會兒吧,眼圈都黑了。她可真舍得,把你累成這樣。”
知道她在抱怨小惠,我卻不敢接這茬。她的情緒向來起伏不定,我怕稍有不慎,又觸到她的逆鱗。
我說:“記得書櫃裡有本《三國演義》,拿來給我讀一段,興許就睡著了。”
她癡癡地笑:“你還有這毛病?”
我佯裝威脅:“不聽男主人的話,可是要受罰的。”
“怎麼罰?”她問。
我沒答話,一隻手已不安分地探向她胸前。
她像被烙鐵燙了般猛地彈起,紅著臉啐道:“關宏軍!誰怕你了?我是心疼你,怕你真累死!”
話音未落,人已一溜煙逃出了臥室。
不一會兒,她果然捧著那本《三國演義》進來了。站在床邊,翻開書便朗聲念道:“滾滾長江東逝水,浪花淘儘英雄。是非……”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我連忙製止:“快打住!從頭念?等聽完我胡子都白了。挑一段讀給我聽。”
她撇撇嘴:“真難伺候!說吧,想聽哪段?”
“第四十三回,諸葛亮舌戰群儒那段。”我說。
她誇張地伸伸舌頭:“記得這麼清楚?”
我嗬嗬一笑:“翻過多少遍了。”
她依言翻到那一回,開始讀了起來。
我閉上眼,靜靜聆聽,試圖從這一字一句間,汲取幾分諸葛孔明說服天下的智慧。
小敏的聲音時如金石相擊,鏗鏘有力;時如溪澗清流,婉轉動聽。在這抑揚頓挫的節律裡,眼皮越來越沉,她的聲音也漸漸飄遠……最終,我沉入了夢鄉。
悠悠醒來,腦海裡竟無端浮起一句詩: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從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歲月不饒人。我曾經引以為傲的過人精力,如今已大不如前。一夜纏綿,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,這一覺竟沉得如此徹底。我瞥了眼手機,已是下午四點多。
估摸著徐彤那邊也該起床了。為避小敏耳目,我拿著手機閃進主臥衛生間。
定了定神,深吸一口氣,撥通電話。那頭的她顯然情緒不高,聲音帶著睡意和疏離:“這麼早?有事?”
我凝神道:“徐彤,快過年了。‘每逢佳節倍思親’,我想你了。”
沉默了幾秒,她冷冷的聲音傳來:“把我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你自己花天酒地。現在倒假惺惺地說想我?關宏軍,你覺得我會信嗎?”
我心頭一沉。這招果然無效。她不是小敏,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團團轉。
我輕咳一聲,儘量放柔嗓音:“不管你信不信,是真的想。方便的話,帶安琪回來過年吧?我們一家三口,過個團圓年。”
她的語氣似乎鬆動了一絲:“太遠了。孩子這麼小,坐十幾個小時飛機,怎麼受得了?”
“我給你們訂頭等艙,舒服些。真想孩子了。”我趁熱打鐵。
她歎了口氣,帶著質問:“孩子生日,你也就發個消息寄個禮物,可沒看出你有多想。”
我連忙安撫:“回來吧,多住些日子,也看看你爸媽。等三月,我陪你們娘倆一起回英國。”
“你那麼忙,哪有空送我們?又哄我。”她明顯不信。
“真的!”我語氣篤定,“正好要在英國待上一年,好好陪陪你們。”
“真的?!”她的聲音瞬間拔高,驚喜難掩。我幾乎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。
“千真萬確!”
“訂票!”她急切地說,“越快越好!”
“好,”我應承道,“我親自去機場接你和女兒。”
喜歡我的混亂情史:一個男人的自述請大家收藏:()我的混亂情史:一個男人的自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