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箱子已經記住了你的氣息,你是怨氣的特彆關注對象。”
之前王校醫那輕飄飄的話,此刻卻像錐子一般不斷鑿擊著他的神經。
李寒山嘗試調動係統麵板,想要通過冥想恢複靈力。但靈力恢複速度慢得像蝸牛爬,甚至比他第一次獲得係統時還要遲滯。
每當他試圖集中精神,耳邊就會響起一些難以辨認的低語,像無數隻小蟲子在啃噬他的理智。
這種聲音是幻覺嗎?還是說那個箱子可以隔著這麼遠影響到我。
李寒山猛地從沙發上坐起,手指緊緊按住太陽穴。疲憊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,但隻要一閉上眼睛,就有一種被詭異物體窺視的感覺出現。
黑暗中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眼睛,正透過牆壁默默審視著他。
這樣子不行!如果繼續這樣子下去,不等王校醫再出什麼幺蛾子,我自己就先垮了。不行,我得冷靜,看看係統裡有沒有什麼能安神的東西。
李寒山打開係統商城,屏幕上的商品琳琅滿目,但他此刻根本沒有心思去細看。
他的目光胡亂掃過,最終停留在一種名為清心符(一次性)的物品上。
【寧神靜氣,短暫抵抗精神侵擾】
看到清心符的介紹,李寒山消耗靈力迫不及待地兌換了一張。靈力逐漸從體內消失,與之而來是符紙出現在他的手中。
李寒山按照說明將符紙貼在額頭,一股清涼的氣息從符紙上緩緩滲出,腦海瞬間變得通暢許多。
“呼……”
李寒山長長吐出一口氣,身體的緊繃感稍稍緩解。他靠在沙發上,眼皮越來越沉重。
就在他即將陷入沉睡的邊緣,門鈴聲卻突兀地響起。
李寒山一個激靈,瞬間清醒。心臟狂跳起來,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動。
這麼晚了是誰還來找我,難道又是王校醫?
李寒山踉蹌著走到門邊,透過貓眼向外望去。昏暗的樓道燈光下,王校醫提著一個樣式古樸的小藥箱站在門外。
李寒山此時並不想開門,前幾天的事件讓他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,如今他隻想把自己鎖在這個小小的公寓裡,離這個女人遠遠的。
門鈴聲又響了一次,刺耳的鈴聲仿佛暗示著按鈴人心中的不耐煩。
李寒山咬了咬牙,最終還是選擇拉開門。
“有事嗎?”
王校醫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平靜得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。她沒有理會他糟糕的狀態,也沒有對深夜打擾表示任何歉意,徑直側身擠了進來。
“收拾一下,跟我走。”
王校醫將小藥箱放在玄關的鞋櫃上,動作乾脆利落。
李寒山胸口一股怒火噌地冒了上來:“去哪裡?王校醫,你沒看到我現在是什麼樣子嗎?我需要休息!”
“我知道你很累。”
王校醫打斷了他的話:“現在事情緊急,沒有時間休息了。昨晚從倉庫逸散出去的一些怨氣,已經在校外造成了小範圍的精神汙染,有幾個夜班的工人出現了和你之前那個學生類似的症狀,隻是程度較輕。”
李寒山瞳孔猛地一縮:“什麼?怎麼會這樣!”
“李老師,我們需要你利用自己的特殊體質去把那些溢散的怨氣回收回來。。”
王校醫打開藥箱,從裡麵取出一疊新的黃色符紙和一瓶顏色暗紅的液體。
“回收?”
李寒山幾乎要被這個詞氣笑了,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。
“我憑什麼?上次我差點死在那個倉庫裡!你把我當成什麼了?用完就丟的工具嗎?”
王校醫手上動作不停,用一支細長的毛筆蘸著暗紅色液體,在符紙上快速勾畫著什麼。
她連頭都沒有抬,聲音依舊毫無波瀾:“你可以選擇不去。但那些被影響的人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。”
“而且,那些逸散的怨氣因為沾染了箱子和你的氣息,它們就像循著血腥味的鬣狗,最終還是會找到你的”
聽到王校醫的劃痕,李寒山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。她的話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,精準地剖開他所有的僥幸。
李寒山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,又無力地垂下。他看著王校醫在符紙上畫出的那些扭曲符號,它們像一條條蠕動的蟲子,看得他頭皮發麻。
“你需要我怎麼做?”
李寒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充滿了妥協和絕望。
王校醫停下筆,將畫好的符紙遞給他一張:“拿著這個引靈符,這張符紙能幫助你更好地感知和吸引那些怨氣。找到它們,然後像昨晚一樣,把它們引導回來。”
“引導回來?難道還要喂那個箱子?”
王校醫抬起頭,對著李寒山說道:“這次倒不用引導進箱子裡,我準備了一個臨時容器。”
她指了指腳邊那個古樸的藥箱:“先收集起來,後續再處理。”
李寒山接過那張符紙,符紙上麵的暗紅色液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甜氣味,讓他胃裡一陣不適。
他們很快來到校外的一片老舊廠區。這裡以前是小型加工廠,此刻卻早已人去樓空,隻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在夜風中搖曳。
“根據報告,最初出現異常的工人就是在這附近巡邏的保安。”
李寒山握著那張引靈符,一種奇異的感覺從符紙上傳來。他能模糊地感知到,空氣中彌漫著一些極淡的陰冷氣息,雖然比在學校裡感受到的要稀薄得多,但也更加躁動。
李寒山按照王校醫的指示,開始嘗試將體內的靈力注入符紙。但注入靈力後的情況與昨晚不同,這次他體內的靈力還剩下淺淺的一層。
隨著靈力的注入,符紙上的暗紅色紋路微微亮起。周圍那些原本稀薄的陰冷氣息,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開始朝著他的方向緩緩聚集。
“嗚……”
細微的啜泣聲突兀地在他耳邊響起。
李寒山身體一僵,他看到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工具棚門口,一個半透明的小女孩身影若隱若現。那女孩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連衣裙,正低著頭,肩膀一聳一聳地哭泣。
“媽媽,媽媽不要我了。”
女孩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無助。
李寒山的心臟猛地揪緊。這場景像一根針,狠狠刺在他記憶深處最柔軟的地方。那是他兒時一段模糊而痛苦的回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