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文鬥還在咂吧著杜玉霖的話。
許二虎在一邊“嘿嘿”一笑,“就是我們二當家,昨天帶著弟兄們乾掉一千多官兵的。”
屋內幾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,麵露驚奇。
誰能想到,這十幾歲的少年,便能有這實力?眼神中有驚訝,也有不解。
杜玉霖輕咳一聲,“其實我也是新手,昨天才剛入的這行。”
眾人附和著乾笑幾聲,可沒人覺得這是實話。
杜玉霖整了整麵色。
“這次來新瑉府有兩個目的,一是找機會見見知府大人,述說我們青馬坎弟兄的歸順之心,二則是看看能不能找回杜立三的屍體。”
於文鬥緩緩道:“勇氣可嘉,但是否有些過於冒險了。官兵被打敗的事我們是沒聽說,想必是封鎖了消息,可若是真的,那這個仇豈不是解不開了?”
“此言差矣,”杜玉霖一擺手,“政治與經商不同,官員們看重是政治資本。隻要對他們的仕途有益,千把條手下的性命算不得什麼。”
於文鬥幾人若有所思,許二虎滿臉都是對當官的鄙視神情。
杜玉霖知道他們暫時無法完全想明白,就轉移了話題。
“先不說這些了,我還想問問,綁架夫人和令嬡的匪人,你可有什麼想法?”
一說這個,於文鬥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,瞬間陰沉了下來。
“於某人向來做事光明磊落,做買賣也是童叟無欺,遇到大小災情開倉放糧。一輩子不曾做過囤積居奇、餓死人命的勾當,實在想不到誰這麼缺德能做出此事。”
“說到缺德嘛,是他們的本性。”杜玉霖用手指沾酒水,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“倭”字。
幾人湊過來一看,都有些失神的坐了回去,這對他們來講,可是比知府、青馬坎還要可怕的東西。
杜玉霖繼續說:“一共有七個人參與這次綁架,都被我和二虎乾掉了,經我們檢查,全都是倭國小鬼子。”
於文鬥眯起眼,狠狠道:“村田洋行。”
“哦?何以見得?”
“之前,有個村田洋行商人曾找過我,說要讓我以後專門供給他們糧食,有多少他們要多少,價格甚至比市麵上還高出一分,但被我拒絕了。”
“這麼好的事,為何要拒絕?”
“我於某人雖隻是個末流商人,但也知道些民族大義,這糧食必定是要供給給小洋河的駐屯軍的,那豈不是在割自己的肉去喂野狼麼?”
杜玉霖輕擊雙掌,“說的好。”
於文鬥擺擺手,“杯水車薪罷了,糧商又不隻我一人,總歸會有那骨頭軟的人去賣的。”
“這狗屁的世道,你能對得起天地良心,就已經好不錯了。”許二虎在一邊叫好。
於文鬥苦笑,那笑容有些落寞。
“還是擔心這些人會繼續對你家人下毒手吧?”杜玉霖問。
“怎能不擔心,我們不過是普通經商的,這官府又不管事,唉,百姓的日子苦啊。”
杜玉霖吃了口肉,放下筷子。
“這事,交給我吧。”
於文鬥急忙道:“小兄弟,你這是打算去乾啥?”
“去村田洋行看看,解決問題,不如解決搞出問題的人。勞煩給我找個靠譜點的夥計帶個路。”
說完,帶著許二虎,瀟灑往門外走去。
............
新瑉府南街上,有一處臨街的二層小樓,正門兩側插著小號的倭國旗,上方牌匾白底紅字,赫然幾個大字。
村田洋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