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觀察了一會,杜玉霖已經可以確定了鬼子的行軍路線,他和假和尚的想法沒錯,倭軍正是要從西邊的這條官道通過。
回頭朝滿臉焦急的徐春道:“他們要來了。”
徐春麵色一喜,急忙取出望遠鏡朝南邊望去,可也沒個人影啊。
“去跟和尚和徐子江說,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,讓弟兄們把槍盒子都裝到槍上,有槍托那駁殼槍打起來才能穩當些。”
“哎,這就去。”
儘管徐春有一萬個懵逼疑惑,也不敢質疑杜玉霖的判斷,畢竟打從在青馬坎乾掉那麻子後,他的判斷還從來都沒錯過。
趁著周圍沒人,杜玉霖從空間裡掏出了一把水連珠步槍,這槍是從沙國那兩名軍官的營帳裡順手牽羊來的。
槍管溜直、瓦藍錚亮,上好胡桃木的槍托雕刻著一個狗熊頭的紋路,這是他手頭最適合打遠程目標的家夥事了。
長槍上好彈放到一邊,他又把魯格和金色駁殼槍都調配好,彆到了後腰上。
過了一會,徐春、假和尚和徐子江都彎腰過來了。
“當家的,準備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好,你們也找地方隱蔽吧,跟他們說,一定要把敵人都放過去才開火,以我的槍聲為號。”
“是。”三人齊聲答應,轉身離開了。
走在最後麵的徐子江突然回頭,“當家的,你這步槍哪來的啊?之前叫你藏褲子裡了?”
剛說完,他後腦勺便被徐春狠狠削了一巴掌,也隻好揉著腦袋滿臉委屈。
杜玉霖瞪了他一眼擺手叫他“滾”後,就從山頂上帶著槍走了下來。
在半山腰的一塊大石頭後麵,趴了下來,槍管正好可以抵在前麵的石頭空隙處。
在他身旁不遠處也貓了幾個小兵,互相看了對方幾眼,臉上滿是與當家人並肩作戰的興奮和激動。
地圖上的狗頭越來越近了,約莫再過十分鐘便可進入視線範圍。
杜玉霖向身邊幾名士兵輕聲道:“準備好作戰,聽我槍聲為令。”
那幾人聽到後,又輕聲向遠處傳達,很快他的命令便傳遍了整支部隊。
周圍緊張的氣氛更重了,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凝固住,就連草木隨風擺動的頻率都變得慢了起來。
果然,在十幾分鐘後,官道的南麵,一支倭軍的小隊終於出現了。
這支隊伍規模不算大,滿打滿算一百二十多人,皆是剛剛換新的三十八式土黃色軍服,每個士兵的左臂處還套著個白布袖標,上寫“憲兵”二字。
杜玉霖眯眼觀察這支隊伍規模、裝備,大體和自己的預計差不多。
憲兵是日本軍隊裡很特殊的存在,有很強的蓋世太保性質。規模一直都不算大,即便到了戰爭結束前的最高峰,也才三萬人左右的規模。
因為工作性質他們幾乎不用去前線,士兵津貼還是一般大頭兵好幾倍,所以這裡是倭國青年參軍最向往的部隊。
當然,也正是因為他們不用太參與作戰,訓練度很低,而武器裝備也是比較落後的。
就拿眼前這支部隊來說,除了騎著馬的官和幾名護衛外,地下走的小兵們大多背著的都是老舊的步槍,甚至杜玉霖還看見了幾把村田13式,這可是幾十年前的老古董了。
隊伍的紀律性也很差,官兵都顯得十分懶散,本就不太長的隊列,竟然還能走出十八道彎來。
在隊伍居中位置,一名在倭國算是魁梧的中年軍官坐於馬上,眯眼撇著嘴,身子隨著馬匹上下起伏,掛在身上的武士刀擺來擺去。
杜玉霖判斷,這人必是那挑起“間島爭端”的齊藤孝治了。
也就是他的這次挑釁成功,才讓朝顯國內的倭軍看清了朝廷無能軟弱的嘴臉,才敢在未來更大膽的蠶食起延卞周邊的土地來。
雖然後來這次他們撤了兵,但在其後的幾年裡仍舊搞事不斷。
1908年,因為倭國兵不允許百姓掛龍旗的事,在和龍殺害了前來解決糾紛的三名警察。
1909年,又無故阻撓前往延吉廳附近救山火的消防人員,開槍打死幾十人,真是罪行累累、罄竹難書。
直到三年後,是朝廷用采礦權、森林砍伐權,才換來了一紙“間島協議”的簽訂,在形式上結束了這場鬨劇,可延卞百姓的苦日子,才隻是剛開始啊。
而這一切的罪惡之源,便是眼前這支破爛隊伍,和這個長得鬼頭蛤蟆眼的中佐,齊藤孝治。
杜玉霖嘴角下撇,眼神陰狠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