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白城,杜玉霖兵分兩路。
他和徐子江帶上三十人先走,安慶餘則帶剩餘的一百五十名彆動隊隊員隨後跟上。
即便是每人都備了雙馬,他們這支先頭部隊到達白城外圍時,也是兩天後的下午了。
為了避免引起注意,三十多人在白城十裡以外就散開了,分批進城再到一家叫“喜福臨”的客棧集合。
這地方是唐旭告訴給杜玉霖的,客棧老板據說跟老黃牙的有交情,不管誰進門隻要提一嘴“老黃牙的朋友”,夥計保準會給安排地方住的。
這一路上可遭罪了,小雨淅淅瀝瀝地就沒斷過,路上聽行人抱怨,這洮兒河今年恐怕又要泛濫成災了。
等杜玉霖和徐子江到南門了這雨倒是停了,二人收好蓑衣後牽馬進城。
剛過門樓沒多遠,就又走到了當初楊越帆爺孫開餛飩攤的地方,有意思的是,此處竟然還是在賣餛飩,隻是店家換成了一對夫妻罷了。
“吃口飯去。”杜玉霖朝餛飩攤的一張小桌走去。
徐子江儘管一百個不情願,卻也不敢說半個“不”字。
兩天多的時間,頂著雨狂奔了近三百裡啊,要說大當家的心裡不在乎爺爺,那他可真是狼心狗肺了。
隻能耷拉著腦袋跟過去,坐下後大腿抖得跟癲癇犯了似得。
老板娘得將近四十了,身體已然微微發胖,見來了客人,臉上浮起了店家標誌性的笑容。
“呦,二位遠道來的吧?這雨天可辛苦啊,咱這剛包好了餛飩,熱乎的來兩碗?”
杜玉霖擺擺手,“兩碗哪夠?給我來六碗。”
老板娘的笑又真誠了幾分,急忙回身去幫著丈夫張羅去了。
徐子江皺眉道:“六碗?誰能吃得下啊?”
杜玉霖瞪了他大腿一眼。
“可哆嗦了,你吃不下也得吃。咋得?不救你爺了?”
徐子江腿不抖了,眼淚卻又流了下來。
徐家祖孫三代都在青馬坎,爹在他六歲時下山辦事時被打死了,從此他隻能跟爺爺徐春相依為命。
本來徐老頭在杜老當家死後就打算啥也不過問了,可沒想到打從二當家起勢後,這老頭乾勁竟是越來越足。
他幾次勸他爺彆硬撐,能不下山就彆下山。
可徐春怎麼說?
他說這二當家變得太有出息了,未來肯定能有大作為,他幫著二當家鋪路,就是在為自己孫子鋪路啊。
所以,這次老黃牙出事,徐子江內心還是多少有些愧疚的。
正難受呢,杜玉霖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肩頭。
“放心,隻要老黃牙活著,我一定救他出來,那也是我的大炮手啊。”
“嗯,謝當家的。”
徐子江擦了擦淚,又繼續抖起了腿,被杜玉霖一腳給踹停了。
過會,老板娘送來了餛飩,六大碗熱氣騰騰擺滿了小方桌。
“二位慢慢吃,那邊有調料和小菜,隨意去取。”
剛要走,杜玉霖叫住了她。
“這買賣乾多久了?”
“啊,還沒到一年,這攤是以前老鄰居留給我們的,人家孩子命好,聽說遇到貴人被帶去南邊啦。”
杜玉霖點點頭,老板娘才離開。
夾了個餛飩放入嘴裡,味道還行,但比原先還是差了不少。
想那楊越帆此時應該在延吉廳,正跟著於文鬥忙乎銀礦呢吧,聽說這孩子進步很快,楊老頭若是在天有靈,也應該安心了。
又抬頭看看低頭猛吃的徐子江,希望他爺爺可彆出事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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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喜福臨”客棧位置很偏僻,位於城東南的角落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