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兩銀子。
在這邊給買個妓女都夠了,竟然有個傻缺隻睡一個晚上。
但這些跟梅九可不相關,現在滿眼看見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。
她笑盈盈地走到右側桌前,微微躬身。
“劉公子,哎呦,您這才第二次來,就這麼關照奴家,這廂謝過啦。”
待熱血退卻,劉公子白胖的臉上更加蒼白了幾分。
他爹雖是長春府司獄,平時是能靠勒索囚徒親屬榨取點小錢,但自己這一下子就花出去這麼多銀子,一頓胖揍是免不了了。
最主要的,是他兜裡現在也沒那麼多錢啊?
這時他也顧不上瞪那邊可惡的西裝小子了,轉頭看向孟公子,眼神可憐巴巴的。
“哥。”
那孟公子向來自詡這夥人的帶頭大哥,此時自然也得站出來小弟撐腰,好歹自己也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兒子啊。
伸手入懷,瀟灑取出幾張銀票丟到了桌上,手指著劉公子,目光卻狠狠瞪向杜玉霖。
“以後你也得長長心了,這世道可是什麼壞種都有的。”
“哎,是是。”
劉公子也隻能點頭,拿人家手短嘛。
杜玉霖壓根就不在意,反而也跟著勸起劉公子來了。
“對對,可得小心呢。還有啊,晚上咱可得堅持住,那每一下子都不少錢啊。”
這話引得後麵色批們的哄堂大笑,還是看有錢人倒黴最爽啊。
梅九也不管這群男人怎麼說,將銀票收好後,便晃著柳腰再次回到了台上,站到了晚秋身邊。
她剛要開口說幾句場麵話,便被高仕儐手下的一個幫帶給粗魯地製止了。
這人得四十了,長得傻大黑粗,滿臉虯髯臟兮兮的,一張嘴先露出兩顆焦黃的鑲金門牙。
“彆廢話了,這妞我看中了,打算直接給她贖身娶回家做個媳婦。”
說著,他站起身來,一臉猙獰地看向後麵所有客人,同時還抽出腰間的左輪子拍到桌麵上。
“都他媽彆跟我搶啊,我胡瘋子眼裡可揉不得沙子。”
胡瘋子?
這名字一出口,在場絕大部分人都縮了縮脖,這不是大土匪頭嘛?
這啥時候進的巡防營啊?
高仕儐坐在那,撇著嘴、翹著二郎腿,滿臉得色。
胡瘋子就是他親自招安過來的,大舅還為此誇了他好幾次呢。
如今自己隊伍也算是兵強馬壯,雖說跟那全殲白音大奔的杜玉霖部比不了,但在這長春府周邊,恐怕沒人敢起來跟他炸翅吧?
今天,之所以帶著胡瘋子來,就是為了讓他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檔次人物?
梅九一看這場麵,有些掛不住了。
“哎呦,軍爺,您這麼做可就有點壞規矩了。”
“規矩?”胡瘋子看向高仕儐,“高大人,你在這定規矩了?”
高仕儐微笑著搖搖頭。
胡瘋子隨即眼睛瞪圓了看向梅九。
“規矩就是老子兜裡有錢,手裡有槍,下麵還有人。”
他這“人”字剛說完,之前留守在後門的那幾個小兵便朝著天空放起了槍。
啪啪啪啪......
接連十幾槍,一些膽小點的被嚇得起身就逃出院外。
杜玉霖閉著眼,壓製著心中想殺人的衝動,高仕儐這夥人是真欠收拾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