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道溝,倭國橋上。
在吉省這邊,“溝”便是小河流的意思。
這頭道溝,正處於長春府商埠與滿鐵附屬地的交界處,而這座小橋便是兩頭的連接點,橋因為由倭國人出資建造,便取名為“倭國橋”了。
此時,一身華人百姓打扮的鈴木熊五郎,正帶著班裡的便衣,在這等候那位菅原閣下的到來。
而那可憐的孟公子,則被上半身套著布袋子立在橋墩子旁邊。
看了眼天,距離亮天不到一個小時了,鈴木熊五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焦躁,開始下意識地踱起了步子。
一方麵,綁架知府的兒子可不是個小事情,鬨不好就會出現外交爭端,要說他心裡頭不緊張那也是扯淡,一旦出了什麼閃失,他這種底層小人物是最容易被上頭拿出來做祭品的。
可另一方麵,他又覺得這是個好機會,不但能讓頂頭上司藤與之吉高興,還能順帶巴結上關東州司令部的菅原參謀,這無疑能為自己的未來發展多加一道保險。
他們華國有句老話說的好,富貴險中求嘛,他今晚也算是走到了一個重要的人生轉折點上了。
正想著呢,遠處傳來了馬蹄聲,一匹白馬飛奔而來,上麵坐著的正是他苦苦等候的菅原閣下,而此時他也已然換上了一套華人土匪愛穿的黑色勁裝。
杜玉霖在距離橋邊還有段距離時就下了馬,對仍有些懵的“雪裡豹”輕聲說到。
“老實在這等我,彆瞎跑,這可不是草原。”
杜玉霖在剛才與梅九分開前,就與那拉車小夥子說了去梅九那的事,這可把那小子給高興壞了,當場就跟著新東家走了。
見左右無人,杜玉霖才換了套衣服,戴上了早備好的假辮子,然後又才從空間裡喚出“雪裡豹”趕了過來。
鈴木熊五郎迎了過來,一臉的諂媚。
“菅原閣下,您來了?”
杜玉霖抿著嘴,“嗯”了一聲就往橋那走去。
到了布袋子旁,他輕輕踢了一腳。
被布袋子套著頭的孟公子啥也看不見,被這麼一碰就嚇得一哆嗦。
“嗚嗚嗚嗚......”
他的嘴巴被堵住了,一句利落話都說不出來。
杜玉霖取出麵罩套上,身後的那些倭國特工也都跟著照做。
他掀開布袋子,露出了被困得嚴實的孟公子。
這孟公子可太慘了,一點都沒了昨晚的那股子倜儻模樣,臉上就隻剩下涕淌了。
杜玉霖微微壓低嗓音,語調刻意帶上了點倭國腔。
“我取出你嘴裡的東西,要敢大聲叫馬上弄死你。”
“嗚嗚嗚。”孟公子拚命點頭。
杜玉霖這才一?布角,將他嘴裡的布頭取出,嫌棄的丟到一邊。
“嘔......咳咳咳。”
嘔了好半天,孟公子才算緩了過來,他抬頭看看麵前這些人,雖都是華人打扮,但臉上戴著麵罩看不清長相。
“好漢爺,我兜裡有錢,要嫌不夠我回去跟我爹要,彆殺我就行,我可是好人。”
杜玉霖伸手到他懷裡,翻騰幾下後拽出了幾張銀票,看一眼加一起還不到兩千兩白銀。
“就這點錢?”
邊說著他邊將銀票都揣到懷裡,收回來一點是一點啊。
孟公子心裡暗罵,嫌少你還要?
但他嘴上還是告著饒,“隻要你能饒了我,我回去讓我爹給你拿雙倍。”
“你爹?這人可不咋老實啊,他在拿你的小命在開玩笑。”
杜玉霖用手拍了拍他的嘴巴子後站起身,朝著西北方向看去。
“動態感知”立體圖上,兩夥人正一前一後的往倭國橋這邊過來。
前麵一夥人有五個,四個紅點與一個綠點,這應該是帶著曾寶奇來與自己交換孟公子的人。
而後麵跟著的那一夥,卻有近百人之多,一大片紅在幾裡外便分散開來,朝著自己這邊包了過來。
咋的?
這是打算帶走孟公子後,就一勺燴了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