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慶樓”門外,杜玉霖、安遇吾正在華商協會正副會長的陪同下,與一群商人熱情地揮手告彆呢。
本以為隻是一頓簡單聚餐,沒想到這劉正棟卻將整個飯店都給包了下來,並請來了幾乎所有海參崴華人商界裡有頭有臉的大老板、大掌櫃,當著這些人的麵把杜玉霖這一頓神吹啊,迅速讓他成為所有人爭相示好的對象。
這幫人不少都來自山東、河北,是輪流過來敬酒啊,好在杜玉霖前世做生意對這些也算輕車熟路,不論在酒量還是酒桌講究上都讓在場人感到十分滿意。
本來這頓飯還能吃更久的,但為了去看處刑犯人的大熱鬨,下午剛過三點劉正棟便帶頭起身告辭,並說明沒吃儘興的可以繼續吃,吃多少他都管夠。
當然不是誰都想去看殺人的,所以不少人就留下來繼續吃酒聊天,這才有了開頭眾人與杜玉霖揮手告彆的情景。
沙軍處決犯人的地方在西山,當地華人稱其為“鬼門山”,地點就在“百萬莊”靠西南的一個小山丘上,沿著“華國街”主路走一左拐就到了。
因為距離並不遠,所以眾人便選擇了步行過去,杜玉霖居中,劉正棟、馬紹莫和安遇吾陪在左右,而徐子江、安慶餘帶著六名偵查處的人跟在後麵負責保護,再後麵還尾隨不少過來看熱鬨的人,這群人烏泱泱的少說也得五、六十人。
走了一段路後,他們還碰到夥沙國人,兩撥人一前一後地往前走,隻是雙方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。
杜玉霖回頭看了一眼,劉正棟一撇嘴解釋起來。
“這群人也是做生意的,店鋪都開在維斯蘭特大街上,前幾天的亂子他們損失最嚴重,出事後都鬨到要塞司令部去了。以往這鬼門山上死的大多都是咱們東亞這邊的人,他們從來都不會過來看的,八成這次是真想出一出心中的惡氣了。”
杜玉霖聽後點點頭,表示自己明白了。
安慶餘就在他身後跟著,朝著徐子江就一挑眉毛。
“哼,這幫白癟犢子不是在門口立牌子不讓咱們入內麼?那就把王八窩給他燒了,看他們還敢在咱們麵前裝大尾巴狼不。”
徐子江“嘿嘿”一笑,一切儘在不言中。
原來那晚本來是隻計劃針對銀行並沒打算燒那麼多店鋪的,就是這二位小祖宗看見了啤酒屋前麵的木牌子才一怒點火的,現在看到這群沙國人的尿樣,他倆心裡麵甭提有多爽了。
安遇吾眯眼看了看兒子,心裡還真就開始著急給這小子娶媳婦了,有個家擺在那還能讓他這殺心收一收,這麼嘚瑟下去遲早出事。
正想著,冷不丁杜玉霖跟他說話了。
“明天我就回白城了,那邊修鐵路的事得去看著,滿鐵那邊不可能輕易罷休,說不準就捅咕出點啥事來。我的意思是你就甭跟著來回折騰了,從這直接坐火車回八角台,也早點跟嫂子合計下安慶餘的婚事。”
安遇吾也正有此意,隨即就點頭答應了。
“成,這事我沒意見。”
劉正棟接過話茬。
“告訴我都需要啥票,要多少隨時都能拿過來。”
然後他還用肩膀撞了一下安遇吾。
“這次我陪你走一趟,離開華國小二十年了,說真的也真想回去看看了,出來久了才知道啥叫落葉歸根。”
安遇吾一摟劉正棟的肩頭,二人都“哈哈”笑了起來。
繼續走二十分鐘,就已經能遠遠看見“鬼門山”刑場了。
場地上,在沙國士兵監視下,一群華國苦力正在那搭建著額外絞架呢,從目前已經搭起來的數量上看,這回要吊死的人可真不在少數啊。
不過這事倒在杜玉霖預料之中,彆的不說,就“玄洋社”被抓的特務就得有幾十口子,要不是跟著去搶劫鐵甲列車的那群“隊友”都被他給鼓搗死了,恐怕這人數還要多一倍。
何況這裡肯定還有不少張宗昌的走狗呢,今天死在這的往少說也得在七十人往上,算是個大場麵了。
杜玉霖這夥人可是vip待遇了,才走到刑場附近就有劉正棟的夥計過來帶路,他們早就在比較靠前的位置占好了地,那裡不但能將整個絞架區儘收眼底,甚至還是被押犯人進入刑場的必經之路。
相比之下,那群跟在後麵的沙國商人就沒啥人搭理了,隻能杵在人群最後麵,抻著個脖子跟群大傻鵝一樣到處張望,隻是當他們看到現場竟然還有倭國商人在時,一個個的臉上皆露出了憤怒的表情。
現在距正式行刑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,眾人便找上與自己關係好的人攀談起來。
杜玉霖則輕聲與劉正棟、馬紹莫聊著天,這次經他這麼一折騰,華商的地位肯定還能有一定的提升,與這二位拉好關係肯定能為將來找機會收回海參崴打下群眾基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