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,轟隆隆......
爆炸聲和橋梁垮塌的聲音先後傳來。
隨後,“花車”頂部的銅鈴被拉響,火車車頭的汽笛連續響起了三次長聲,這是即將“緊急停車”的信號。
同時在花車後方的護衛隔間中迅速竄出了四名護弁,為首之人麵貌彪悍,此時大眼珠子瞪得是溜圓,不管不顧地朝著錫良就奔過去了。
“請大人安心,我等前來保護您的安全。”
錫良在四川、新疆都曾多次鎮壓過暴動,那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,聽了這話後也隻是微微一點頭。
“葉重,辛苦你啦。”
這位叫葉重的護弁頭領一招手,便帶著人往前一節的機槍車廂走去,並指示裡麵的士兵趕緊做好戰鬥準備。
他三步並作兩步,很快就來到了機槍車與再前麵一節車廂的連接處,這裡安裝著由詹天佑改良過的自動車鉤,伸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大鐵錘,用力地敲擊一下鉤柄,鉤子“啪”地一聲彈開,後麵連同“花車”的幾節車廂就與前車完全脫離了。
與此同時,車廂內也有人拉動了“製動杠杆”,車輪隨即發出“呲呲”的聲音,脫離了下來的後半列火車很快就慢了下來。
終於,在“哐當”一聲過後,火車停在了原地。
車還沒完全停穩當,就從前後兩節鐵甲車廂裡跳下來了四十多名士兵,紛紛架起毛瑟步槍、就地臥倒進行警戒,機槍車廂頂部的機槍手也做好了射擊準備,位於車尾的行禮車廂門也從內被打開,兩棚騎兵一躍而出,開始朝著鐵路兩側向外延展進行搜查。
葉重又前後觀察一番後,在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了才返回到“花車”向錫良進行彙報。
“大人,目前一切正常。”
錫良聽罷就將頭湊到窗邊,將百葉窗掀開了個縫往外看去。
好家夥,幾裡外的那座大橋此時已經垮塌掉了一半,橋下、橋上是火焰升騰、濃煙滾滾啊。
張國淦本就是文員出身,加上年紀又小些,親眼看到橋爆炸後小臉一直都是白的,此時正縮在窗子下麵瑟瑟發抖呢。
錫良用腳踢了他一下。
“起來,沒出息的東西,就這個膽子以後可不要跟我出來丟人現眼了。”
“哎,大人,我知錯了。”
張國淦強撐著站起身,走到了陳宦身後站好。
陳宦畢竟是帶兵的出身,表現得相對冷靜得多,舉起隨身攜帶的小望遠鏡,一邊往遠處看一邊說著。
“前車也安全停下來了,多懸啊,這前後也就差個幾分鐘吧,若此時我們在橋上,恐怕留個全乎屍體都是奢望嘍。”
張國淦一下子被提醒到了。
“對了,我還看有幾個人在前頭搖旗來著,要不是他們預警可真就危險了。”
錫良聞言便轉頭吩咐葉重。
“你帶人去前麵,要是看到了這幾位義士就帶過來,我要當麵謝謝他們,順便也問問是怎麼回事。”
“是,我這就......”
還沒等葉重說完,一名士兵已經前來彙報了。
“報告,有兩人要求見大人,剛才就是他們發出的危險預警的。”
錫良示意葉重下去看看,要是沒問題就帶進來。
過了一會,兩個年輕人便被帶進了“花車”。
錫良抬眼看去心中不由得好笑,暗道這上天好不公平,都是兩條腿的活人,這長相上為啥就差距這麼大呢?
他們都是統一的黑色勁裝,一人生得是麵若冠玉、英俊瀟灑,而另一人則長得尖嘴猴腮、難看磕磣,站在一起不禁讓人想起一個成語,“相得益彰”啊。
不等總督大人開口,他們便上前鞠躬行禮。
“後路巡防營統領杜玉霖麾下,安慶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