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荷混著決明子的味道刺得鼻腔發癢,是實驗室常備的抗氰化物膠囊。
王虎的彎刀在石壁上刮出火星:"陸公子請吧。"他鎧甲縫隙裡滲出的朱砂,在地麵拖曳出蜿蜒血線,像極了實驗室小白鼠的神經反射實驗圖譜。
地窖暗道比想象中潮濕,青苔裹著某種粘稠液體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爛的魚鰾上。
曾瑤的杜衡香時斷時續,混著前方飄來的腥臊氣,熏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轉過第三個彎時,我故意踉蹌著撞向引路的羌人侍衛,他皮甲下露出的半截腰帶閃著銀光——那分明是現代不鏽鋼搭扣。
"當心!"曾瑤突然扯住我衣袖。
甬道儘頭泄進的日光裡,漂浮著細密的金色粉塵,像極了導師上個月研發的納米級追蹤劑。
我摸出米餅裡藏的金葉子,借著反光看清粉塵排列的規律——每三粒組成等邊三角形,正是實驗室安全係統啟動時的防禦模式。
王虎突然停步,狼頭令牌重重拍在滲水的石壁上:"陸公子可知,這暗渠連著晉陽城七成水脈?"他獨眼中映出我袖口沾染的熒光粉,忽然咧開嘴露出鑲金的犬齒,"半刻鐘前,暗渠裡漂出三具穿胡服的浮屍。"
我蹲下身撚了把牆根濕泥,指腹傳來的灼燒感與穿越那日如出一轍。
泥漿裡混著的黑色顆粒,在知識洞察眼生效的瞬間顯出真容——分明是燒焦的集成電路碎片。
"王首領的暗渠裡,"我甩掉指尖泥漿,青銅箭頭在石壁上劃出磷火,"怕是不止有匈奴人的毒箭吧?"火星濺落處,牆縫裡突然探出半截鐵絲,纏繞方式與現代防盜網驚人的相似。
羌人侍衛突然發出嗤笑,佩刀上的狼牙裝飾撞在石壁上。
叮當聲中,我袖中的竹筒悄無聲息滾到曾瑤腳邊。
這丫頭繡著杜衡葉的裙裾微擺,精準地將竹筒踢進牆縫——那裡滲出的水漬泛著詭異的靛藍色。
暗道出口的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硫磺燃燒的藍焰還在遠處跳躍,三百步外的青石橋下傳來兵器相撞的脆響。
我眯起眼睛,視網膜上殘留的知識洞察眼藍光,將二十丈外的亂象解析成重疊的幾何圖形。
"公子,東南巽位。"曾瑤突然輕咳,帕子飄落的軌跡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方程。
我接住帕子的瞬間,看清她睫毛上沾著的熒粉排列——正是經緯度坐標。
王虎的彎刀突然橫在我頸側:"陸公子且看。"刀麵反射的強光直射橋洞,照亮暗渠中翻湧的黑潮。
那不是水流,而是成千上萬隻鐵甲蟲組成的洪流,蟲殼上的紋路與實驗室培養的機械昆蟲一模一樣。
"首領!
它們怕火!"滿臉是血的傳令兵從橋洞鑽出,手裡舉著半截燃燒的旌旗。
火光照亮他腰間晃動的銅壺,壺嘴滴落的液體在地麵腐蝕出蜂窩狀孔洞——濃硝酸,純度至少98。
我扯下玉佩擲向蟲群,羊脂玉在陽光下折射出棱鏡效應。
彩虹光斑掃過處,蟲群突然調轉方向,複眼中閃動的紅光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。
這分明是......
"子時三刻,天權位移。"曾瑤突然吟唱起實驗室的開門密令,繡鞋尖碾碎的石英砂迸出火花。
蟲群應聲停滯,鐵甲碰撞聲彙成《國際歌》的旋律——穿越那日,導師的實驗電腦正在循環這首曲子。
王虎的獨眼幾乎瞪出血來:"你做了什麼?"彎刀擦著我耳畔釘進石壁,震落的碎石裡混著半片透明薄膜。
我接住碎片的瞬間,知識洞察眼突然自動激活——聚合物分子結構圖在眼前展開,這是2023年才量產的新型防彈材料。
"首領!
暗渠通了!"橋洞深處傳來歡呼,帶著古怪的回聲。
歡呼聲的頻率在觸及某個閾值時,我後頸的刺痛感驟然加劇。
視網膜上閃過大段亂碼,最後定格在曾瑤繡帕邊緣——那裡用熒光絲線繡著質能方程。
羌人侍衛突然集體轉身,佩刀整齊劃一地指向西北方。
順著刀尖望去,五裡外的河灘上,烏壓壓的人群正在推搡。
銅盆相擊的脆響隨風傳來,其間夾雜著陶罐碎裂的悶響。
"看來陸公子要白忙活了。"王虎突然冷笑,拔出彎刀指向河灘,"暗渠的水,可都是從白狼河引的。"刀麵反射的日光晃過我眼睛,刹那間,我仿佛看見曾瑤鬢角的杜鵑花滲出鮮血。
河灘方向突然騰起濃煙,形狀酷似鏈式反應示意圖。
人群的吵嚷聲裡,隱約能分辨出"斷流搶水"等字眼。
我摸向袖中藏著的辣椒粉,卻發現曾瑤不知何時塞進來個冰涼物件——實驗室的蓋革計數器,表盤數值正在瘋狂跳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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