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的煙味混著山風鑽進岩縫,蕭雲的手指在空間裡扣緊了槍柄。
他能聽見牟勇的呼吸聲突然沉了兩度——那是準備暴起傷人的前兆。
"蕭隊長,牟副官。"沙啞的聲音又響了一聲,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調笑,"暗刃的車追了你們二十裡地,兩位倒躲得清閒。"
蕭雲瞳孔微縮。
暗刃的人能找到這兒,要麼是跟蹤了他們的腳印,要麼...他掃過牟勇臂上未乾的血痕——鐵絲劃破的傷口正滲出淡紅的血珠,在月光下泛著腥氣。
"出來談談?"那聲音突然低了,像毒蛇吐信,"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。
重生計劃的資料,我這兒有半本。"
牟勇的匕首尖"哢"地擦過石壁,火星濺在蕭雲手背上。
蕭雲按住他的手腕,指尖傳來滾燙的溫度——牟勇的肌肉繃得像拉緊的弓弦,隨時能把人撕成碎片。
"你是誰?"蕭雲開口,聲音穩得像塊壓艙石。
他餘光瞥見洞壁上跳動的火光,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,正好遮住洞口的縫隙。
"暗刃第七組組長,代號"灰隼"。"對方笑了一聲,煙火明滅間,蕭雲看見野藤被撥開一道縫,露出半張泛黃的臉,左眼戴著皮質眼罩,刀疤從眉骨斜貫到下頜,"三個月前在晉北,你們端了我三個聯絡點。"
牟勇的喉結滾動兩下,蕭雲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汗把匕首柄都攥滑了。
三個月前那個雨夜,他們確實在破廟截獲過一批藥品,當時反抗最凶的那個特工...蕭雲突然想起,那人被牟勇的匕首捅穿肩膀時,左眼還在流血。
"說重點。"蕭雲拇指摩挲著空間裡的槍托。
係統空間的92式手槍此刻貼著他的小腹,冰涼的觸感讓他冷靜下來——如果灰隼敢動手,他能在三秒內開槍。
"暗刃的老東西們要拿活人做基因實驗。"灰隼的煙蒂"滋"地燙在石頭上,"我手下的兄弟被綁去當試驗品,昨天在實驗室外聽見他們說,第一階段成功了。"他頓了頓,"你們想毀了重生計劃,我想給兄弟報仇。
合作麼?"
牟勇的匕首"當啷"掉在地上。
蕭雲低頭,看見他指節發白——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見牟勇露怯。
三個月前截獲的藥品裡,有半箱是麻醉劑,他們當時還奇怪暗刃要這麼多麻醉劑做什麼。
"憑什麼信你?"蕭雲問,同時用腳尖把匕首勾回牟勇腳邊。
"我把坐標給你們。"灰隼從口袋裡摸出張油紙,"實驗室在太原西郊的廢棄煤礦,入口在第三號井架下。
今晚子時換崗,守衛隻有一個班。"他把油紙塞進野藤縫裡,"信不信由你們,我隻說一次。"
腳步聲漸遠時,蕭雲撿起那張油紙。
煤油燈似的月光下,鉛筆字還帶著潮意——是剛寫的。
牟勇突然蹲下來,用匕首尖挑起蕭雲衣角的繃帶,被血浸透的紗布下,是道三寸長的抓痕,皮肉翻卷著,沾著草屑。
"那孫子跟蹤咱們,是聞著血味來的。"牟勇的聲音像砂紙磨鐵板,"我去追!"
"追不上了。"蕭雲把油紙折成小塊塞進領口,"他敢露麵,說明暗刃內部有裂痕。"他摸出壓縮餅乾咬了一口,麥香混著血腥氣在嘴裡散開,"更重要的是...他說的重生計劃,得驗證。"
牟勇突然攥住他的手腕。
蕭雲抬頭,看見他眼裡燒著兩團火:"上個月在沁源,我見過個鬼子。"他喉結動了動,"個子不高,可徒手掰斷了咱們的刺刀。
當時我以為是力氣大,現在..."
蕭雲的後頸起了層雞皮疙瘩。
他想起係統空間裡那台攝像機——今晚在日軍基地倉庫裡,他偷拍了二十卷膠卷,其中幾卷拍的是標著"rx7"的金屬箱,箱子上的日文寫著"特殊活體運輸容器"。
"走。"蕭雲拍掉身上的石屑,"回營地。"
山路被露水浸得滑溜溜的,牟勇走在前麵,每一步都把鬆動的石子踢下山崖。
等東方泛起魚肚白時,他們看見了山腳下的土坯房——那是獨立團設在隱蔽處的聯絡點,房頂上的玉米秸垛被風吹得簌簌響,是安全的暗號。
李鐵柱從草垛裡鑽出來,臉上還沾著草屑:"蕭隊長!
牟副官!
團長派了三撥人找你們——"
"先去電台室。"蕭雲打斷他,"把膠卷衝出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