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呼吸很穩，像在靶場打固定靶——第一槍打膝蓋，第二槍打手腕，第三槍精準地貫穿了龜田的咽喉。
月光突然被烏雲遮住。
林子裡霎時暗下來，隻餘下硝煙味在風裡打著旋。
牟勇拍掉身上的土，蹲在第一個鬼子屍體旁翻找，摸出個油布包扔給蕭雲："地圖，可能標著他們老巢。"
蕭雲打開油布的手頓住。
泛黃的圖紙上，除了森林路線，還畫著個圓圈，旁邊用紅筆寫著"108倉庫"——那是他們三天前端掉的鬼子補給站，但圖紙上的標記明顯新於戰鬥日期。
"走。"蕭雲把圖紙塞進懷裡，"去獵戶小屋，係統提示那裡有備用物資。"
牟勇扛起繳獲的三八大蓋，突然皺起鼻子："蕭哥，你聞沒聞到..."
焦糊味。
不是硝煙的焦，是布料灼燒的焦。
蕭雲猛地轉身，就看見百米外的樹冠上騰起火光——是他們方才躲藏的灌木叢，不知哪個漏網的鬼子扔了燃燒彈。
火舌舔著鬆針往上竄，眨眼就裹住了半棵樹。
"不好！"蕭雲拽著牟勇往相反方向跑，"火勢會順著風往小屋方向走，他們想逼我們進死路！"
牟勇的軍靴踩進泥坑，濺起的泥水糊了半張臉："奶奶的，小鬼子夠陰！"他反手一槍撂倒從右側包抄過來的鬼子，"蕭哥你先跑，我斷後！"
"一起。"蕭雲的定位器突然發出蜂鳴，綠色光點在兩公裡外瘋狂閃爍——不是獵戶小屋，是另一個係統標記點。
他猛地刹住腳步，拽著牟勇鑽進一片藤蔓覆蓋的岩縫，"這裡！"
岩縫窄得隻能側著身子進，牟勇的軍裝被刮出幾道口子，卻顧不上疼。
兩人剛擠進去，就聽見外麵傳來鬼子的吆喝："這邊！
岩縫裡有動靜！"
蕭雲摸出監聽器貼在岩縫上。
滋滋的電流聲後，是個沙啞的男聲，用漢語說："龜田小隊全滅？
廢物！
告訴支那軍，他們搶的鐵盒裡是改良型鼠疫杆菌，三日後若不送回108倉庫，我就把菌種投進汾河。"
牟勇的槍"哢嗒"一聲上了膛，被蕭雲及時按住。
"暗刃計劃。"蕭雲的瞳孔縮成針尖，這是他在實驗室電腦裡見過的關鍵詞，"他們不僅要細菌戰，還要嫁禍我們。"
岩縫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
牟勇抹了把臉上的血，突然笑了："蕭哥，你說咱要是把這監聽器的錄音送到晉綏軍，再端了108倉庫..."
"就把小鬼子的陰謀連鍋端。"蕭雲拍了拍懷裡的鐵盒，係統空間裡的青黴素注射液在他意識裡發燙，"走，去108倉庫。
我要讓他們知道，搶東西的是老子，砸場子的也是老子。"
林外的火光映紅了天空。
兩個身影貓著腰鑽出岩縫，消失在更濃的夜色裡。
而他們身後，被遺落的監聽器仍在滋滋作響，錄下了最後一句低語："暗刃，啟動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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