審訊室的鐵門在蕭雲身後緩緩合攏,發出沉悶的吱呀聲,將屋內犯人絕望的嘶吼和濃重的血腥氣徹底隔絕在外。鐵門上斑駁的鏽跡在月光下泛著暗紅,像極了牆上未乾的血跡。夜風裹挾著山林的潮濕掠過營地,帶著鬆針特有的苦澀氣息,卻無法驅散他內心因審訊而滋生的沉鬱。
蕭雲摩挲著腰間配槍的槍柄,金屬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。他剛剛成功挖出了代號“紅雀07”的間諜,甚至從對方口中套出了加密電台頻率和聯絡暗號,這本該是足以向上級邀功的重大突破。可此刻,他望著指揮部方向閃爍的燈火,眉頭卻擰成了死結——總部機關都被滲透,這意味著敵人的觸角早已深入到情報體係的核心,這潭水遠比想象的更深不可測。
就在他邁開腳步準備返回指揮部時,軍用加密手機在口袋裡極輕微地震動了一下。這個時間點,會是誰?蕭雲的右手瞬間按在了槍套上,指腹摩挲著槍柄的防滑紋路。他不動聲色地停住腳步,銳利的目光如雷達般掃過四周。月光將營房的影子拉得很長,巡邏哨兵的剪影在牆根處來回晃動,遠處炊事班煙囪飄出的炊煙早已散儘,隻剩下零星蟲鳴在草叢中此起彼伏。
他側身隱入彈藥庫的陰影中,背靠著冰涼的水泥牆,這才掏出手機。屏幕藍光亮起的瞬間,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——沒有號碼,沒有來源,隻有一行黑色宋體字在屏幕上跳動:“你以為你抓住的是紅雀?你隻是她手中的棋子。”
短短二十個字,像一柄淬毒的冰錐,瞬間刺破了蕭雲剛剛建立的成就感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,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。手機在掌心發燙,仿佛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。棋子?這個詞如重錘般砸在他心上,將之前所有的勝利幻覺擊得粉碎。就在半小時前,他還在審訊室裡看著“紅雀07”在證據麵前崩潰,看著對方供出聯絡據點時那絕望的眼神,此刻卻像一記耳光,狠狠扇在自己臉上。
蕭雲猛地抬頭,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的黑暗。樹梢間漏下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影,每一片陰影都像是潛伏的敵人。是誰在監視他?是審訊室裡的某個守衛?還是指揮部裡某個看似無害的文員?又或者,敵人早已滲透到了通訊係統的核心,連加密手機都不再安全?
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滑入腰帶,蕭雲強迫自己回想整個抓捕過程。從三天前文書離奇服毒自儘,到他在簽到係統裡發現指紋異常;從故意泄露“斷龍溝兵力部署”的假情報,到昨夜在廢棄倉庫的甕中捉鱉,每一步都看似環環相扣,無懈可擊。可現在想來,那個自稱“紅雀07”的參謀被捕時,竟沒有做任何反抗,甚至在麵對證據時,眼中閃過的不是恐懼,而是某種解脫般的釋然。
“難道……”蕭雲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“從文書自殺開始,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局?”那個在審訊室裡咬破毒囊的文書,或許根本不是畏罪自儘,而是用生命為代價,將“紅雀07”這枚棋子推入他的陷阱。敵人犧牲一個中層間諜,究竟是為了保護更關鍵的人物,還是要將調查方向徹底引入歧途?
手機突然再次震動,這次是指揮部發來的加密電報:“速回,趙德昌報告發現新線索。”蕭雲盯著屏幕,喉結上下滾動。這條短信來得太過巧合,就像有人在暗處操控著一切,在他最疑惑的時候拋出新的誘餌。他將手機塞回口袋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袋裡的微型錄音筆——那是他審訊時的習慣,可現在,這個習慣會不會反而成了暴露自己的隱患?
營地的探照燈掃過頭頂,在牆上投下一道明滅的光影。蕭雲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作為特情處長,他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較量,但這次的對手顯然不同於以往。對方不僅熟悉情報係統的運作,甚至能預判他的每一步行動。這條匿名短信雖然充滿挑釁,卻也透露了關鍵信息——敵人急於誤導他,這說明他們同樣焦慮,害怕真正的核心被觸及。
“她……”蕭雲低聲呢喃,舌尖抵住上顎,將這個字咬得極重,“不管你藏得多深,我一定會把你挖出來。”他按下刪除鍵,看著短信在屏幕上化作一串亂碼,卻知道這些文字早已刻進了他的骨血。轉身走向指揮部時,他故意繞了個遠路,借著陰影觀察身後是否有可疑的跟蹤者。
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中輪廓模糊,像潛伏的巨獸。蕭雲摸了摸胸前口袋裡妻子的照片,金屬相框邊緣的齒紋硌著掌心。他忽然想起三天前文書自儘時,嘴角那抹詭異的冷笑——現在想來,那笑容或許不是絕望,而是對即將上演的好戲的期待。這場較量,遠比他想象的更凶險,但蕭雲的目光卻愈發堅定。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,他也要撕開這重重迷霧,揪出那個躲在暗處的“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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