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九歌的虛影自心魔劫火中凝形時,林霄正嚼著阿蠻塞來的糖丸。那糖丸入口即化,清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,讓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然而,就在這時,婚書上的合籍金線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,迅速地纏繞上了林霄的脖頸。那金線越勒越緊,甚至在他的脖頸上勒出了一道血痕。而這道血痕,竟然與三百世前初代宿主咽氣時的傷痕完全重合!
鳳九歌的虛影見狀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她的指尖顫抖著,緩緩撫過林霄心口的黑蓮,朱唇輕啟,吐出了一句焚心咒:“夫君欠我的合巹酒,該還了。”
林霄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笑,他的舌尖輕輕一頂,便將糖丸外層的飴糖頂破。刹那間,一股濃鬱的蜜漿從糖丸中湧出,裹著殄文符咒在他的齒間爆開。那符咒化作了萬千金粉,如同一群金色的蝴蝶般,撲向了婚書。
鳳九歌見狀,急忙揮動廣袖想要擋住那些金粉。然而,那些金粉卻仿佛有靈性一般,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衣袖,直直地衝向了婚書。隻見金粉在婚書上迅速凝聚,最終形成了“百年好合”四個大字。
這四個大字,正是當年婚宴上賓客們題寫的吉語。然而,此刻它們卻扭曲成了一道血色的契約,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。
“阿蠻的手藝,可還入眼?”林霄嘴角微揚,似笑非笑地看著鳳九歌,同時伸手擒住了她的皓腕。鳳九歌想要掙脫,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在林霄麵前完全不堪一擊。
林霄的動作輕柔而堅定,他將剩下的半顆糖丸塞入了鳳九歌的口中。鳳九歌隻覺得那糖丸在口中迅速融化,一股奇異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。她驚訝地發現,這糖芯裡裹著的並非飴糖,而是……而是劍塚焚劍時的青灰,遇咒即燃成往生業火。鳳九歌的虛影在火中扭曲,婚書上的金字剝落,露出內層密密麻麻的殄文批注——皆是曆代宿主臨終前的怨咒。
劫火突然暴漲,火中傳出千萬人竊竊私語。林霄耳畔響起“反派太強求削弱”的陌生低語,眼前閃過“跪求女主黑化”的猩紅字跡。這些憑空浮現的殄文擾得天道劫雷紊亂,竟將心魔火海撕出缺口。
“原來所謂天道,不過是看客妄語!”林霄扯斷脖頸金線,線頭燃起的業火順著殄文燒向虛空。鳳九歌的虛影突然裂成兩半,一半仍是宮裝美人,另一半卻是初代宿主執筆寫書的模樣。她手中婚書化作泛黃稿紙,頁眉處朱批“此子當誅”正被讀者殄文覆蓋。
阿蠻的啼哭,像被火焰燒斷的琴弦,在火海深處戛然而止。
林霄心頭一緊,不顧劫火舔舐,徑直朝那哭聲奔去。
終於,在一片焦黑的廢墟中,他看到了阿蠻。
那孩子渾身漆黑,唯有一雙眼睛,還透著些許清明。他懷中緊緊抱著的,是那支焦黑的弑神槍鞘。
林霄快步上前,將阿蠻抱入懷中。阿蠻卻像受驚的小鹿一般,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,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。
林霄連忙追趕,卻見阿蠻突然停住了腳步。
他站在一片空曠的地方,雙手捧著那支弑神槍鞘,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。
林霄定睛看去,隻見那槍鞘內壁,竟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殄文符咒。
這些符咒在遇劫火時,竟映出了一片光怪陸離的幻境。
無數透明的人影在幻境中若隱若現,他們對著一本巨大的書冊指指點點,口中還念念有詞。
林霄凝神細聽,隻聽得那些人影的低語,竟如利箭一般,直直地射穿了上方的天道劫雲。
劫雲翻滾,電閃雷鳴,仿佛被這低語激怒了一般。
就在此時,一道鳳九歌的殘影突然出現在林霄麵前。
她的身影虛幻而縹緲,卻死死地攥住了林霄的左手。
林霄隻覺得左手一陣刺痛,低頭看去,卻見鳳九歌將那本婚書,狠狠地按在了他的心口。
刹那間,婚書上的殄文與他心口的黑蓮相互呼應,一道契約的光芒驟然亮起。
然而,就在契約成立的瞬間,一道寒光突然破空而來。
林霄定睛看去,隻見蘇清雪手持冰魄劍,如鬼魅一般破開火障,直直地朝他刺來。
林霄想要躲閃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被定住了一般,完全無法動彈。
隻聽得“噗”的一聲,冰魄劍毫無阻礙地刺穿了他的胸膛。
林霄低頭看去,卻見那劍尖所觸及的,並非血肉,而是一片寫滿了讀者批注的稿紙。
他心口的黑蓮,此時竟成了一個“未完待續”的殄文印章。
而蘇清雪的劍穗上,墜著的,正是讀者們投喂的“月票”金鈴。
隨著劫火的驟然熄滅,林霄懷中的阿蠻,也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他的唇角,還掛著一絲糖丸殘渣凝成的殄文金珠。千裡外的劍塚傳來裂帛之聲,初代宿主佩劍的劍格處,“作者親媽”四字批注正在滲血——那血痕與蘇清雪心口黑蓮的紋路,漸漸拚成“眾生命,由我不由天”的狂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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