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十秒，那放在周紅豔手邊、原本安靜躺著的手機，如同被驚醒的猛獸般瘋狂震動起來，屏幕閃爍的亮光在昏暗血腥的環境裡顯得格外刺眼。
周紅豔一個激靈，迅速伸手抓起手機，手指顫抖著按下接通鍵。
接通瞬間，電話那頭傳來的粗重呼吸聲，如同洶湧的潮水，通過聽筒直直地灌進她的耳朵，讓她能真切地感受到皇天此刻內心的極度不平靜。
“小周！”
皇天的聲音陡然炸響，前所未有的嚴厲，那聲調裡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，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、最無法理解的事情，
“你他媽到底在什麼地方？！
這視頻是真的？！
立刻！
馬上！
給我離開那裡！
回周叔身邊去！
這不是你能處理的！”
他的語速極快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火藥味，急切地想要讓周紅豔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。
“是真的，天哥，”
周紅豔急忙打斷他那一連串急促得如同機關槍掃射般的命令，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，仿佛剛剛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掙紮著醒來，
“還記得前幾天我跟你提過，那個之前救了我的年輕人嗎？
肖晨。”
她的聲音微微發顫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肖晨那看似普通卻又透著神秘的身影。
電話那頭瞬間陷入死寂，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。
幾秒鐘的沉默，沉重得如同實質，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周紅豔緊緊握著手機，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，耳朵裡隻剩下自己“砰砰”的心跳聲。
“……肖晨？”
皇天的聲音陡然壓低，低沉得如同從深淵中傳來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，透著徹骨的寒意，
“你是說……視頻裡這個……修羅場……是那個肖晨一個人乾的？
他一個人，滅了整個黑鸞組織總舵？
包括司徒蒼？”
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震驚，仿佛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故事。
“是。”
周紅豔閉上眼，司徒蒼那驚駭欲絕的死相再次清晰地浮現在她的眼前。
那扭曲變形的麵容，瞪大到極限的雙眼，仿佛還在訴說著臨死前的恐懼和絕望。
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，聲音帶著巨大的恐懼，極輕卻又無比清晰地說道：
“手段……超乎想象。
我甚至……感覺他可能不是人。”
最後幾個字，像是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，說出口後，她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電話兩端，兩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，周圍那血腥恐怖的環境仿佛都被這沉默所凍結，隻剩下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。
“聽著，小周，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