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你們當初在國子監繳納的錢,為彌補不公,本官還往裡麵添了兩張。”
何康寧說的若無旁人,大義凜然。
謝寧活了兩輩子還是頭次聽說,公道是這麼彌補的。
趙斌的臉色已經僵的不能看了,他一口氣堵在胸口,近乎咬牙切齒地道:“何大人這主持公道的方式,還真是彆致!”
何康寧顯然是聽出來了,他樂嗬嗬地笑道:“還好還好,謝舉人,才學蓋人,被聖上賜封空山居士,你所獻通商策略雖說是六部協同在辦,但事關戶部,大部分都是我叔叔何大人在受累主理。”
“你此次國子監第一名乃是我跟付大人共同商定的結果。”
“科舉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路,若這般輕易就放棄了豈不是可惜!”
霎時間李成勇趙斌臉色驟變。
謝寧眼底晦暗,這姓何的是拿皇帝聖上說事,明裡暗裡是說謝寧能得皇上破格封為空山居士,乃是戶部受累,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而已。
“國子監乃大宴堂堂國府,縱然有沉屙利弊,但那也得我跟付大人抽出時間來慢慢料理,李舉人。”何康寧話鋒轉向李成勇,語氣都沉了下來,“年輕人見了不公有衝勁兒是好事,但也要分個時候,何傑雖然官位不高,但也是朝廷官員,豈能是你一介書生說打就打的,而且還是當著國子監那麼多人的麵打的。”
“你到底要說什麼!”
李成勇依然破罐破摔。
“又急!”
何康寧狀似無奈地笑笑,“本官特地到謝舉人的家裡能說什麼,當然是為你們打算,為你們好,李公子朝廷要以絲綢瓷磚通商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吧。”
李成勇僵著一張臉,拒絕跟姓何的說一個字。
可何康寧卻說:“本官方才說了,謝舉人所獻國策都是戶部在挑大梁,瓷磚也好,絲綢也罷,既然都是從你們李家出的,你們李家開國功勳三百年,到了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,李公子,你當真要在國子監闖禍之後,灰溜溜回西北待京城人儘皆知後,再讓家裡人給你收拾攤子?”
“你!”
姓何的軟硬兼施,竟拿李家通商的事情說事兒。
氣的李成勇直接站了起來。
何康寧一點不懼,在他眼裡,李成勇、趙斌都比不上謝寧一個人的分量,他手指隔空點了點李成勇,“說了不要衝動,你又衝動,若是不改可不是好事!”
李成勇氣的眼珠子外突,儼然已經到了臨界點。
謝寧伸手拉了他一把,把他拽回到椅子上。
“何大人的意思,我等明白了。”謝寧收了桌上銀票,眼底晦暗淡笑道:“今日勞煩何大人辛苦走一趟,費心開解我們幾個小輩,您的話我們會好好考慮的!”
隻要銀票肯收。
事情就辦成一半。
何康寧頓時眼角的褶子開了,他滿眼欣慰的拍了拍謝寧的肩膀,“還得是廖大人的高徒啊,審時度勢目光長遠,往後不可限量,該說的本官都說了,也留了不少時辰……”
何康寧說著,鼻子一抽,眼珠子盯向架子上的烤全羊,“謝舉人,能否帶點你這烤羊肉給本官?”
謝寧:“……”
餘下二人:“……”
何康寧走後不一會。
李成勇摔筷子怒道:“姓何的可真是惡心人,他竟敢拿朝廷通商來威脅我!長篇大論一大通,我看國子監第一個貪官就是他!他娘的氣死我了,這羊肉還怎麼吃!”
“怎麼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