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惑麵上一切正常,仿若頭次見到他這個人。
“之前孤在西北的時候,就知道謝舉人有能力。”趙奕淡淡笑道,“但卻不知謝舉人竟然這般能折騰。”
謝寧怔愣一瞬,轉而拱手恭敬行禮,“西北舉人謝寧見過太子殿下,之前西北言語冒犯還請殿下見諒!”
“要怪罪早都怪罪了!”
趙奕磕了磕茶碗並未看他,“你在京城惹下的這些事,是怎麼打算的?既是清白的為何不配合京兆府查案?”
此時的太子殿下不怒自威,眉宇平淡辨不出息怒,跟西北接觸的官員趙奕所散發出的氣質天差地彆。
為何不配合京兆府查案?
謝寧把這話在心裡過了一遍,說:“回太子殿下的話,晚生奉師命參與會試,是恩師的期望,也是我自己要走的路,晚生沒有殺人,雖然有待直接有力的證據證明,若在平時晚生定然配合京兆府,履行舉人分內。”
“但丁誌林死在會試放榜之前,他若是有冤,真凶必然隱匿其後,隻是今日京兆府都沒有破案的跡象,但我若真的去,尚且不論最後如何定案,晚生的會試成績必然泡湯。”
“試問,吏部、禮部哪一位原卷的大學士,在撤出糊名之後,會把一個背有殺人嫌疑的舉人列為貢士人選。”
“所以你就躲起來,等著放榜?這結果有什麼不一樣嗎?”
趙奕哼笑一聲。
“當然不一樣,隻要晚生一日沒去京兆府,晚生就是清白之身,案子沒審,何來定罪,何來嫌疑?”謝寧有理有據地道:“並且,那晚事發我離開後,仍舊不少學子都在狀元樓三樓,幾個雅間也都有人,太子殿下贖罪,您真的覺得這事是晚生做的嗎?”
死一個丁誌林無足輕重。
便是西北解元隻要背後無人,也是無足輕重。
解元被殺案到如今,遲遲不能破案,當然是因為背後有千絲萬縷不能公之於眾的關係。
趙奕被謝寧的理所當然氣笑了,“就這麼拖著有用?”
“有用!”
謝寧斬釘截鐵地說:“晚生在京城並未相熟,找關係找人幫忙根本行不通,但隻要晚生一日沒去京兆府,在案件上就隻是個待傳喚人,並未是嫌犯在逃,所以晚生的試卷……”
“行行,孤明白了!”
趙奕勾唇笑道:“你倒是有意思,不論什麼時候都能給孤驚喜。”
謝寧道:“多謝太子殿下誇獎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趙奕爽朗笑出聲,對身後二人道:“魏大人,安西侯,你們看他,聰明的都要成精了,就是看出孤私下見他是要保他,倒是跟孤賣起乖來了!”
“謝舉人年少英才,遇事情自保這無可厚非,彆說他一個師長靠山遠在西北的,便是臣遇見這樣的事也難免拿不定主意。”魏大輿欣賞笑道:“若是臣在二十歲遇上這事兒,沒準還能多殺幾個人泄憤,誰讓這幫狗崽子耽誤某的前程呢!”
魏大輿說完之後,太子沒說話,他自己先大笑三聲。
太子殿下回頭淡淡地瞪了他一眼,魏大輿立刻收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