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回 急先鋒東郭爭功 青麵獸北京鬥武_古典白話合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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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回 急先鋒東郭爭功 青麵獸北京鬥武(1 / 1)

有詩寫道:

得罪權貴被發配到幽燕之地充軍,在演武場比試彰顯英雄本色。

棋逢對手難以僥幸取勝,將遇良才各施渾身解數。

鵲畫弓拉開如滿月般圓,點鋼槍刺出似霜風凜冽。

就算是射虎穿楊的高手,也全在這輸贏勝負之中。

話說當時周謹和楊誌兩人勒住馬,站在旗下,正準備出戰交鋒。這時,兵馬都監聞達大聲喝道:“且慢!”他走上廳來,向梁中書稟報道:“恩相,要說這兩人比試武藝,雖然還沒看出本事高低,但槍刀本就是無情之物,隻適合用來殺賊剿寇。今日在軍中自家比試,恐怕會有傷亡,輕的落下殘疾,重的丟了性命,這對軍隊不利。可以把兩根槍的槍頭去掉,都用氈片包裹起來,在地下蘸上石灰,然後兩人再上馬,都穿上黑色衣衫。隻要槍尖相互刺到,身上白點多的就算輸。您看這樣如何?”梁中書說:“說得太對了。”隨即傳令下去。兩人領命,到演武廳後麵去掉槍頭,用氈片包好,綁成骨朵形狀,又各自換上黑色衣衫,拿槍在石灰桶裡蘸了石灰,再次上馬,來到陣前。楊誌橫槍立馬,看著周謹,見他果然弓馬嫻熟。周謹是怎樣的裝扮呢?頭戴皮盔,黑色衣衫下套著一副熟銅甲,下身穿著一對戰靴,係著一條緋紅包肚,騎著一匹鵝黃馬。周謹躍馬挺槍,直取楊誌,楊誌也拍動戰馬,拈起手中長槍,迎戰周謹。兩人在陣前你來我往,翻來覆去,攪成一團,扭在一起。鞍上的人爭鬥,坐下的馬也相互較量,兩人鬥了四五十回合。再看周謹,身上就像打翻了豆腐一樣,斑斑點點,大約有三五十處白點。而楊誌呢,隻有左肩胛上有一點白。梁中書十分高興,把周謹叫上廳來,查看痕跡,說道:“前任官員舉薦你做軍中副牌,就你這武藝,怎麼能南征北討,怎麼做得了領取正式俸祿的副牌?讓楊誌接替你的職位。”

管軍兵馬都監李成走上廳來,向梁中書稟報道:“周謹槍法生疏,但弓馬嫻熟,要是就這麼把他撤職,恐怕會動搖軍心。不如讓周謹和楊誌再比箭,您看怎麼樣?”梁中書說:“說得很對。”於是再次傳下將令,讓楊誌和周謹比箭。兩人領了將令,都放下長槍,各自取來弓箭。楊誌從弓袋裡取出那張弓,調試端正,舉起弓,跳上馬,跑到廳前,立在馬上,欠身稟報道:“恩相,弓箭射出,就不講情麵了,恐怕會有傷亡,還請恩相指示。”梁中書說:“武夫比試,何必顧慮傷殘,隻要有本事,射死了也無妨。”楊誌領令,回到陣前。李成傳下話來,讓兩個比箭的好漢各自領取一麵遮箭牌,用來防護身體。兩人各自領了遮箭防牌,綁在手臂上。楊誌說:“你先射我三箭,然後我再射你三箭。”周謹聽了,恨不得一箭把楊誌射個對穿。楊誌到底是軍官出身,識破了他的心思,根本沒把他當回事。且看兩人如何比試:

一個天生英姿煥發,一個充滿銳氣豪強。一個曾在山中射殺老虎,一個慣於在風中射中楊柳。拉滿弓時兔狐喪命,箭射出時雕鶚魂傷。在當場較量技藝,向眾人施展手段。一個施展磨秋解,難以抵擋;一個使出閃身解,不可提防。頃刻之間就要分出勝負,霎時間便要決定存亡。雖然兩人都是降龍高手,但必定有一個更強。

當時,將台上早早地揮動起青旗。楊誌拍馬向南方跑去,周謹縱馬追趕,把韁繩搭在馬鞍鞽上,左手拿著弓,右手搭上箭,拉得滿滿地,朝著楊誌後心嗖地一箭射去。楊誌聽到背後弓弦響,猛地一閃,在馬鐙裡藏身,那支箭就射空了。周謹見一箭沒射中,頓時慌了,急忙從箭壺中取出第二支箭,搭上弓弦,看楊誌看得更準了,朝著他後心又射一箭。楊誌聽到第二支箭射來,卻沒有在馬鐙裡藏身。那支箭像風一樣射來,楊誌這時也已把弓拿在手中,用弓梢輕輕一撥,那支箭就滴溜溜地落到草地裡去了。周謹見第二支箭又沒射中,心裡越發慌張。楊誌的馬已經跑到教場儘頭,他猛地把馬一兜,那馬就轉身朝著正廳跑回來。周謹也把馬一勒,那馬也跑了回來,順勢追了過來。在那綠茸茸的芳草地上,八隻馬蹄像翻盞撒鈸一樣,發出勃喇喇的聲響,像風團一般奔跑。周謹又取出第三支箭,搭在弓弦上,拉得滿滿地,使出渾身力氣,眼睜睜地朝著楊誌後心窩,隻一箭射了過去。楊誌聽到弓弦響,扭轉身子,在馬鞍上一把抓住那支箭,然後縱馬進入演武廳前,把周謹的箭扔在地上。

梁中書見了,十分高興,傳下號令,讓楊誌也射周謹三箭。將台上再次揮動起青旗。周謹放下弓箭,拿起防牌在手中,拍馬往南跑去。楊誌在馬上把腰一挺,輕輕把腳一拍,那馬就勃喇喇地追了上去。楊誌先把弓虛拉一下,周謹在馬上聽到腦後弓弦響,扭動身子轉身,便用防牌去擋,結果卻撲了個空。周謹心想:“這家夥隻會使槍,不會射箭。等他第二支箭再虛晃時,我就喝住他,就算我贏了。”周謹的馬很快跑到教場南儘頭,那馬便轉身朝著演武廳跑來。楊誌的馬見周謹的馬跑回來,也隨即回身。楊誌早早地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箭,搭在弓弦上,心裡想著:“要是射中他後心窩,肯定會傷了他性命。我和他又沒冤仇,我就射他不致命的地方吧。”他左手像托著泰山,右手像抱著嬰孩,把弓拉得如滿月一般,箭射出去像流星一樣快,說時遲那時快,一箭正中周謹左肩。周謹措手不及,翻身落馬。那匹空馬一直跑過演武廳背後去了。眾軍卒趕忙去救周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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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中書見了,非常高興,叫軍政司馬上呈上文卷,讓楊誌接替周謹的職位。楊誌喜氣洋洋,下了馬,便到廳前拜謝梁中書,接受新職。這時,隻見台階下左邊走上一個人來,喊道:“先彆謝職!我要和你比試比試。”楊誌看那人,身材高大魁梧,身高七尺有餘,麵圓耳大,嘴唇寬厚,口方腮闊,腮邊留著一部絡腮胡須,威風凜凜,相貌堂堂。那人來到梁中書麵前,行了個禮,稟報道:“周謹患病還沒痊愈,精神不佳,所以才輸給了楊誌。小將不才,願意和楊誌比試武藝。如果小將輸給楊誌半點,就不要讓楊誌接替周謹,而是讓楊誌接替小將的職位,我雖死無怨。”梁中書一看,不是彆人,正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軍索超。因為他性子急躁,就像把鹽撒進火裡,一心為國家爭口氣,衝鋒陷陣總是搶先,所以大家都叫他急先鋒。

李成聽到後,便走下將台,來到廳前,向梁中書稟報道:“相公,這楊誌既然是殿司製使,武藝肯定高強。雖然周謹不是他的對手,但正好可以讓他和索正牌比試武藝,這樣就能看出誰優誰劣了。”梁中書聽了,心裡想道:“我一心想提拔楊誌,可眾將不服。乾脆等他贏了索超,他們也就沒話說了。”梁中書隨即把楊誌叫上廳來,問道:“你願意和索超比試武藝嗎?”楊誌稟道:“恩相有令,小人怎敢違抗。”梁中書說:“既然如此,你去廳後換好裝束,好好披掛。”又讓甲仗庫的隨行官吏,把應用的軍器拿給楊誌,還說:“把我的戰馬牽來,借給楊誌騎。你要小心在意,彆不當回事。”楊誌謝過,便去準備。

再說李成分付索超道:“你可不同於彆人,周謹是你徒弟,已經先輸了。你要是有個閃失,讓他把大名府的軍官都看輕了。我有一匹慣於上陣的戰馬和一副披掛,都借給你。你要小心在意,彆丟了銳氣!”索超謝過,也去準備。

梁中書站起身,走到台階前。隨從把銀交椅移過來,一直放到月台欄杆邊放下,梁中書坐下。左右兩邊站著兩排侍從,打傘的撐開那把銀葫蘆頂、茶褐色羅三簷涼傘,遮在梁中書背後。將台上傳下將令,早早地揮動起紅旗。兩邊金鼓齊鳴,擂起一通戰鼓,在教場中兩陣內各放了一炮。炮聲響處,索超騎馬進入陣內,藏在門旗下。楊誌也從陣裡騎馬進入軍中,一直來到門旗背後。將台上又揮動起黃旗,再次擂起一通戰鼓,兩軍齊聲呐喊。教場中誰敢出聲,一片靜悄悄的。又一聲鑼響,扯起淨平白旗,兩邊眾官沒有一個敢隨意走動、胡亂說話,都靜靜地站著。將台上又揮動起青旗,隻見第三通戰鼓響起,在左邊陣內門旗下,隊伍慢慢分開,鸞鈴響處,正牌軍索超騎馬而出,一直來到陣前,兜住馬,手持軍器,果然威風凜凜。他是怎樣打扮的呢?但見:

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,腦後插著鬥大的一顆紅纓;身披一副鐵葉攢成的鎧甲,腰係一條鍍金獸麵束帶,前後兩麵青銅護心鏡;外麵罩著一領緋紅團花袍,上麵垂著兩條綠絨縷頷帶;下穿一雙斜皮氣跨靴。左邊帶著一張弓,右邊掛著一壺箭,手裡橫著一柄金蘸斧。騎著李都監那匹慣戰能征的雪白馬。

再看那匹馬,又是一匹好馬。但見:

兩耳如同玉箸般修長,雙睛凸似金鈴般明亮。毛色按五行屬庚辛,仿佛是南山的白額虎;毛堆如膩粉,如同北海的玉麒麟。能衝得陣,跳得溪,聽到戰鼓就興奮,性情如同君子;能負重,走得遠,慣於嘶風,必定是良馬中的龍媒。勝過伍子胥的梨花馬,賽過秦王的白玉駒。

左陣上急先鋒索超兜住馬,拄著金蘸斧,立馬在陣前。右邊陣內門旗下,隊伍慢慢分開,鸞鈴響處,楊誌手提長槍騎馬而出,一直來到陣前,勒住馬,橫著槍在手,果然勇猛。他是怎樣裝扮的呢?但見:

頭戴一頂鋪霜耀日镔鐵盔,上麵撒著一把青纓;身穿一副鉤嵌梅花榆葉甲,係著一條紅絨打就的勒甲絛,前後有獸麵掩心;外麵罩著一領白羅生色花袍,垂著條紫絨飛帶;腳蹬一雙黃皮襯底靴。背著一張皮靶弓,帶著數根鑿子箭,手中挺著渾鐵點鋼槍。騎著梁中書那匹火塊赤千裡嘶風馬。

看這匹馬,又是一匹無敵的好馬。但見:

馬鬃如火焰般飛揚,馬尾似朝霞般絢麗。渾身像亂掃的胭脂,兩耳像對攢的紅葉。清晨馳騁在紫塞,馬蹄下迸出四點寒星;日暮奔跑在沙堤,就地像滾著一團火塊。彆說這是火德星君的神駒,簡直就是關雲長的赤兔馬。像是南宮來的猛獸,又如同北海出的驪龍。

右陣上青麵獸楊誌,拈著手中槍,勒住坐下馬,站在陣前。兩邊的軍將暗暗喝彩,雖然還不知道他們武藝如何,但先看到他們威風出眾。正南上旗牌官拿著銷金令字旗,騎馬飛奔而來,喝道:“奉相公鈞旨,讓你們兩個都用心比試。如有失誤,定行責罰;要是贏了,有重賞。”二人領令,縱馬出陣,都來到教場中心,兩馬相交,兩種兵器並舉。索超心中忿怒,揮動手中大斧,拍馬來戰楊誌。楊誌也逞起威風,拈起手中神槍,迎戰索超。兩人在教場中間、將台前麵,各展平生本事。一來一往,一去一回,四條手臂縱橫揮舞,八隻馬蹄上下翻飛。但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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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旗遮蔽日光,殺氣彌漫天空。一個舞動金蘸斧直奔對方頂門,一個挺著渾鐵槍不離對方心坎。這個像扶持社稷的托塔李天王,那個似整頓江山的天蓬大元帥。一個槍尖上吐出一條火焰,一個斧刃中迸出幾道寒光。那個仿佛是七國中重生的袁達,這個就像三分內出世的張飛。一個像巨靈神發怒,揮動大斧要劈碎西華山;一個如華光藏生氣,手持金槍要搠透鎖魔關。這個圓睜雙眼,咬牙切齒地斜砍斧頭;那個緊咬牙關,氣勢洶洶地把槍杆搖得快斷。這個抖擻精神,一點都不放鬆;那個尋找破綻,容不得半點空閒。

當下,楊誌和索超兩人爭鬥了五十多個回合,依舊難分勝負。月台上的梁中書看得入了神,眼睛都直了。兩邊的眾軍官也紛紛喝彩,叫好聲此起彼伏。陣麵上的軍士們相互對視,驚歎道:“我們當了這麼多年兵,也出征過好幾次,可何曾見過這樣一對好漢廝殺!”李成和聞達在將台上不停地喊道:“好一場精彩的打鬥!”聞達心裡擔心兩人會有一個受重傷,急忙招呼旗牌官,讓他拿著令字旗去製止這場比試。將台上突然響起一聲鑼響,此時楊誌和索超正鬥到激烈處,兩人都想爭功,哪裡肯罷手回馬。旗牌官飛奔過來,大聲喊道:“兩位好漢,停下來,相公有令!”楊誌和索超這才收起手中的兵器,勒住坐下的馬,各自跑回本陣,立馬站在旗下,等待梁中書的指令。李成和聞達走下將台,來到月台下,向梁中書稟報道:“相公,依我們看,這兩人武藝不相上下,都可以委以重任。”梁中書聽了十分高興,傳下將令,召喚楊誌和索超。旗牌官傳達命令,叫兩人到廳前。兩人都下了馬,小校接過他們的兵器。他們一同走上廳來,恭敬地聽候命令。梁中書讓人取來兩錠白銀和兩副表裡,賞賜給二人。隨後又吩咐軍政司,將兩人都升為管軍提轄使,還讓立刻整理文案,從今日起就讓他們上任。索超和楊誌都向梁中書拜謝,拿著賞賜走下廳來。他們解下槍刀弓箭,脫下頭盔和衣甲,換了衣裳。索超也去卸下披掛,換上錦襖。兩人再次走上廳來,又向眾軍官拜謝,然後入班成為了提轄。眾軍卒敲打著得勝鼓,舉著金鼓旗,率先散去。梁中書和大小軍官們,則在演武廳上擺開筵席,歡慶起來。

不知不覺,紅日西沉,筵席結束,眾官都滿心歡喜。梁中書上了馬,眾官員簇擁著送他回府。馬頭前,是新上任的兩個提轄,他們並肩騎著馬,頭上戴著象征榮耀的花紅,一同迎入東郭門。街道兩邊,百姓們扶老攜幼,都來觀看,臉上洋溢著喜悅。梁中書在馬上問道:“你們這些百姓為何如此歡喜,莫不是在笑話下官?”眾老人紛紛跪下稟道:“老漢等人生在北京,長在大名府,可從來沒見過今日這般兩位好漢將軍的精彩比試。今日在教場中看到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,怎能不歡喜!”梁中書在馬上聽了,心裡十分得意。回到府中,眾官各自散去。索超有一幫兄弟,邀請他去慶祝飲酒。楊誌剛到這裡,還沒什麼相識的人,便回到梁府歇息,早晚殷勤做事,聽候使喚。這些暫且不表。

暫且把這些閒話放到一邊,來說說正事。自從東郭演武之後,梁中書對楊誌十分賞識,早晚都和他在一起,關係密切。每月還給楊誌一份豐厚的俸祿,漸漸地,也有人開始主動來結識他。索超見識到楊誌高強的武藝後,心中也暗自欽佩。時光飛逝,轉眼間春天過去,夏天來臨,端午節到了,也就是蕤賓節。梁中書和蔡夫人在堂中舉辦家宴,慶祝端陽節。但見:

盆中栽著翠綠的艾草,瓶裡插著鮮豔的紅榴。水晶簾如蝦須般卷起,錦繡屏上孔雀開屏。菖蒲切成美玉般的形狀,佳人笑語盈盈,捧著紫霞杯;角黍堆積如金,美女高高舉起青玉案。桌上擺滿了珍饈異品,水果都是應季新鮮的。弦管笙簧齊奏,一派清韻優美的聲音;身著綺羅珠翠的舞女歌姬,分成兩行翩翩起舞。在筵席上,象板敲擊出悅耳的節奏,舞裙拖曳著錦繡的光彩。在這壺中歲月裡消遣時光,在醉意中遨遊於乾坤之外。

當日,梁中書正在後堂與蔡夫人舉行家宴,歡慶端陽。酒過數杯,上了兩輪菜肴後,蔡夫人說道:“相公自從出仕以來,如今身為統帥,肩負國家重任,這功名富貴從何而來呢?”梁中書回答道:“世傑自幼讀書,對經史頗有了解。人非草木,我怎能不知泰山大人的恩情和提攜之力,心中感激不儘。”蔡夫人接著說:“丈夫既然知道我父親的恩德,怎麼能忘了他的生辰呢?”梁中書說:“下官怎會忘記!泰山大人的生辰是六月十五日,我已經派人用十萬貫錢收買了金珠寶貝,準備送到京師為他慶壽。一個月前,辦事的人都已經領了錢物出發了,如今九成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好了。再過幾天,等全部打點妥當,就派人啟程。隻是有一件事讓我有些猶豫:去年也收買了許多玩器和金珠寶貝,派人送去,結果還沒到半路,就全被賊人劫走了,白白浪費了這些財物,至今那些賊人還沒抓到。今年該派誰去好呢?”蔡夫人說:“帳前有這麼多軍校,你選個心腹之人去就行了。”梁中書說:“還有四五十天時間,我會抓緊催促準備禮物,到時候再選合適的人也不遲。夫人不必擔心,世傑自有安排。”當天的家宴,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二更才結束,這些都是後話,暫且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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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說梁中書忙著收買禮物玩器,挑選人上京為蔡太師生辰慶賀的事,且說山東濟州鄆城縣新上任了一位知縣,姓時名文彬。當日,時文彬知縣升堂辦公。但見:

這位知縣為官清正廉潔,做事公正嚴明。常常心懷惻隱之心,始終存有仁慈之念。遇到爭田奪地的糾紛,會先辨明是非曲直,然後再做處理;對於鬥毆相爭的事情,會分清輕重,才做出決斷。閒暇之時,他會撫琴會客,也不忘處理百姓的事務。雖然隻是區區一個縣治的宰臣官,但他確實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。

當下,知縣時文彬升堂坐在公座上,左右兩邊排列著公吏等人。知縣隨即傳喚尉司捕盜官員和兩個巡捕都頭。本縣尉司管轄下,有兩個都頭:一個是步兵都頭,一個是馬兵都頭。馬兵都頭管轄著二十名坐馬弓手和二十個土兵;步兵都頭則管轄著二十個使槍的頭目和二十個土兵。

這位馬兵都頭姓朱名仝,身高八尺四五,留著一部虎須髯,長一尺五寸,麵色如同重棗,眼睛明亮如朗星,模樣酷似關雲長,全縣的人都稱他為美髯公。他原本是本地的富戶,隻因仗義疏財,結交了不少江湖好漢,還練就了一身好武藝。朱仝的形象如何呢?但見:

他義膽忠肝,是個豪傑之士,胸中武藝精通。超群出眾,果然是英雄人物。彎弓能射猛虎,提劍可斬蛟龍。儀表堂堂,連神鬼都懼怕,形容凜凜,威風十足。麵色通紅如重棗。仿佛是關雲長轉世重生,人們稱他美髯公。

那步兵都頭姓雷名橫,身高七尺五寸,麵色呈紫棠色,留著一部扇圈胡須。因為他膂力過人,能跳過二三丈寬的山澗,全縣的人都稱他為插翅虎。他原本是本縣的打鐵匠,後來開了碓坊,還做過殺牛放賭的營生。雖然為人仗義,但心胸有些狹隘。他也學得一身好武藝。雷橫的形象又是怎樣的呢?但見:

天上的罡星降臨到人間,其中有一個特彆突出的就是他。這位都頭好漢便是雷橫。他出拳時神臂強健有力,飛腳時如電光閃現。在江海間,他以英雄武勇著稱,跳牆過澗身輕如燕。如此豪雄,誰敢與他相爭。他就是山東的插翅虎,四海之內儘人皆知。

因為朱仝和雷橫二人並非等閒之輩,所以眾人推舉他們做了都頭,專門負責擒拿賊盜。當日,知縣傳喚他們,兩人走上廳來,行了禮,聽候知縣的指示。知縣說:“我自到任以來,聽聞本府濟州管轄下的水鄉梁山泊,有賊盜聚眾打劫,還敢抗拒官軍。也擔心各處鄉村盜賊猖獗,不法之徒眾多。如今喚你們二人前來,不要怕辛苦,帶領你們各自管轄的土兵,一個出西門,一個出東門,分頭去巡捕。要是遇到賊人,立刻剿滅並上報解送,不可驚擾鄉民。你們要知道,東溪村山上有一棵大紅葉樹,彆處都沒有。你們眾人采幾片紅葉來縣裡呈交,也好表明你們曾巡到那裡;要是誰沒有紅葉,那就是你們失職,官府定要嚴懲不貸。”兩個都頭領了命令,各自回去,點齊本管的土兵,分頭去巡察了。

不說朱仝帶人出西門去巡捕,隻說雷橫當晚帶領二十個土兵,出東門繞著村子巡察,在各處都走了一遍,回來時到了東溪村山上。眾人采了那紅葉,便下村來。走了不到兩三裡路,就到了靈官廟前,隻見殿門沒關。雷橫說:“這殿裡又沒有廟祝,殿門卻不關,莫不是有壞人在裡麵?我們進去看看。”眾人舉著火把,一起照進殿內,隻見供桌上赤條條地睡著一個大漢。天氣炎熱,那漢子把一些破衣裳團成一塊當作枕頭,枕在脖子下麵,正鼾聲如雷地在供桌上沉沉睡著。雷橫看了說:“奇怪,真奇怪!知縣相公真是神明,原來這東溪村真有賊。”他大喝一聲,那漢子剛要掙紮起身,就被二十個土兵一擁而上,用一條繩索把他綁了,押出廟門,朝著一個保正的莊上去了。

雷橫這一去,引出了一番故事:使得東溪村裡,聚集起三四位好漢英雄;鄆城縣中,尋到了價值十萬貫的金珠寶貝。正所謂:天上的罡星前來聚會,人間的地煞得以相逢。究竟雷橫抓住的這個漢子被押解到何處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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