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上高樓風景濃,偶因登眺氣如虹。
興狂忽漫題新句,卻被拘攣狴犴中。
再說蔡九知府退堂後,邀請黃文炳到後堂,感謝道:“要不是通判高明有遠見,下官差點就被這家夥蒙騙了。”黃文炳又說:“相公,這件事不能拖延。最好趕緊寫一封信,派人連夜送到京師,報告給尊府恩相知道,這樣顯得相公辦了一件國家大事。順便稟明,如果要活的,就用一輛囚車押解上京;要是不要活的,怕在路上出意外,就在本地斬首示眾,以除大害,這樣百姓也會拍手稱快。就算當今皇上知道了,也一定會高興。”蔡九知府說:“通判說得有理,看得很透徹。下官馬上也要派人回家送禮物,信上就推薦通判的功勞,讓家尊麵奏天子,早日給你升授富貴的城池,讓你去享受榮華。”黃文炳拜謝道:“小生的終身都托付給相公了,自當結草銜環報答。”黃文炳又催促蔡九知府寫好家書,蓋上印章。黃文炳問道:“相公差哪個心腹去?”知府說:“本州有個兩院節級,叫戴宗,會神行法,一天能走八百裡。明天一早就讓他直接去京師,隻要十天左右就能往返。”黃文炳說:“要是能這麼快,那再好不過了!”蔡九知府就在後堂擺酒招待黃文炳,第二天黃文炳告辭知府,回無為軍去了。詩曰: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堪恨奸邪用意深,事非乾己苦侵尋。
致將忠義囚囹圄,報應終當活剖心。
且說蔡九知府準備了兩個信籠,裝好了金珠寶貝等珍貴物品,上麵都貼了封皮。第二天早上,他把戴宗叫到後堂,囑咐道:“我有這些禮物和一封家書,要送到東京太師府,慶賀我父親六月十五日的生辰。日期快到了,隻有你能乾這件事。你彆嫌辛苦,星夜出發走一趟,拿到回書就馬上回來,我會重重賞你。你的行程我都考慮好了,我已經估算了你神行的時間,專門等你回來,千萬不要在路上耽擱,誤了大事!”戴宗聽了,不敢不答應。他隻好領了家書信籠,拜彆知府,挑著回到住處安置好,然後來到牢裡對宋江說:“哥哥放心!知府派我去京師,隻要十天左右就能回來,我會在太師府想辦法,解救哥哥。每天的飯食,我已經吩咐李逵,讓他負責安排送來,不會短缺。仁兄暫且安心忍耐幾天。”宋江說:“麻煩賢弟救我一命!”戴宗把李逵叫過來,當麵吩咐道:“你哥哥誤題了反詩,在這裡吃官司,情況不明。我現在又被派去東京,很快就回來。牢裡你哥哥的飯食,早晚都靠你照顧了。”李逵回答道:“吟了反詩有什麼大不了的!那麼多謀反的人還做了大官呢。你放心去東京,牢裡誰敢欺負他!我心情好就罷了;心情不好,我就用大斧頭砍了他們!”戴宗臨走前,又叮囑道:“兄弟小心,彆貪酒,彆誤了你哥哥的飯食。彆出去喝醉了,餓著你哥哥!”李逵說:“哥哥你放心去,要是你這麼不放心,兄弟我從今天起就戒酒,等你回來再喝。早晚都在牢裡照顧宋江哥哥,有什麼不行的!”戴宗聽了很高興,說:“兄弟,要是你真能這樣下定決心,堅持照顧哥哥,那就太好了。”當天,戴宗告彆眾人,出發上路了。李逵也真的不再喝酒,早晚都在牢裡悉心照顧宋江,寸步不離。
不說李逵在牢裡照顧宋江,且說戴宗回到住處,換上護膝和八搭麻鞋,穿上杏黃色的衣衫,整理好搭膊,腰間插上宣牌,換了頭巾,把書信和盤纏藏在便袋裡,挑起兩個信籠,出了城外。他從身邊取出四個甲馬,在兩條腿上各拴兩個,肩上挑著兩個信籠,嘴裡念起神行法的咒語。神行法到底有多神奇呢?有《西江月》為證:
仿佛渾如駕霧,依稀好似騰雲。如飛兩腳蕩紅塵,越嶺登山去緊。頃刻才離鄉鎮,片時又過州城。金錢甲馬果通神,萬裡如同眼近。
當日,戴宗離開了江州,一路疾行,直到傍晚,才找了一家客店投宿。他解下甲馬,取出幾串紙錢燒化,當作酬謝。過了一夜,第二天一大早,戴宗吃過素食,便離開了客店。他再次拴上四個甲馬,挑起信籠,放開腳步趕路。隻覺耳邊風聲呼嘯,仿佛風雨相隨,雙腳好似不點地一般。路上,他隨便吃了些素飯、素酒和點心,便又繼續前行。眼看天色漸暗,戴宗趕忙找地方歇腳,又在客店住了一夜。第三天,他五更就起床,趁著清晨涼爽,拴上甲馬,挑起信籠繼續趕路。大約走了二三百裡路,已是巳時,卻連一家乾淨的酒店都沒看到。此時正值六月初旬,天氣炎熱,烈日當空,蒸得他汗如雨下,渾身濕透,還擔心會中暑。正在又饑又渴之時,遠遠望見前麵樹林旁有一座傍水臨湖的酒肆。戴宗幾步就走到跟前,隻見這酒肆乾乾淨淨,裡麵擺放著二十副座頭,全是紅油桌凳,四周都是檻窗。
戴宗挑著信籠走進酒肆,找了個安穩方便的座位,放下信籠,解下腰間的搭膊,脫下杏黃衫,往衫上噴了些水,晾在窗欄上。戴宗剛坐下,酒保就迎了上來,問道:“客官,要打幾角酒?想吃點什麼肉食下酒,有鵝肉、豬肉、羊肉或者牛肉。”戴宗說:“酒不要太多,給我弄點飯來吃。”酒保又說:“我們這兒既賣酒又賣飯,還有饅頭和粉湯。”戴宗說:“我不吃葷酒,有什麼素湯可以下飯?”酒保說:“加料麻辣熝豆腐怎麼樣?”戴宗連忙說:“好,好!”酒保沒一會兒就端來一碗熝豆腐,放了兩碟菜蔬,還連篩了三大碗酒。戴宗此時又餓又渴,不一會兒就把酒和豆腐都吃光了。正打算再要點飯吃,突然感覺天旋地轉,頭暈眼花,一下子就倒在了凳子旁邊。酒保見狀,大聲喊道:“倒了!”這時,店裡走出一個人來。此人長相如何?但見:
臂闊腿長腰細,待客一團和氣。
梁山作眼英雄,旱地忽律朱貴。
當下,朱貴從裡麵走出來,說道:“先把信籠拿進去,搜搜這家夥身上有什麼東西。”立刻有兩個夥計上前,在戴宗身上搜了起來。他們從戴宗的便袋裡搜出一個紙包,裡麵包著一封信,拿過來遞給朱貴。朱貴撕開信封,發現是一封家書,隻見封皮上寫著:“平安家書,百拜奉上父親大人膝下,男蔡德章謹封。”朱貴拆開信,從頭看起,隻見上麵寫道:“現已抓獲應和童謠、題寫反詩的山東宋江,將其監押在牢,聽候處置。”朱貴看完,驚得呆在原地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夥計們正準備把戴宗扛起來,背到殺人作坊裡去開剝,這時,隻見凳子邊滑下一個搭膊,上麵掛著朱紅綠漆的宣牌。朱貴拿起來一看,上麵雕著銀字,寫著“江州兩院押牢節級戴宗”。朱貴看了後說:“先彆動手。我常聽軍師說起,這江州有個神行太保戴宗,是他極為要好的相識,莫非就是此人?他怎麼會送書去害宋江呢?不過這事兒也真是湊巧,宋哥哥命不該絕,撞到了我手裡。你們幾個,趕緊用解藥把他救醒,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當時,夥計們用水調好解藥,扶起戴宗,給他灌了下去。不一會兒,隻見戴宗舒展眉頭,睜開眼睛,便爬了起來。他一抬頭,就看見朱貴正拿著拆開的家書在看。戴宗立刻喊道:“你是什麼人?好大的膽子,竟敢用蒙汗藥麻翻我。現在還擅自拆開太師府的書信,毀了封皮,你知道這該當何罪嗎!”朱貴笑著說:“這封破信有什麼要緊的!彆說隻是拆開了太師府的書劄,就算有天大的利害,我們在這裡還打算跟大宋皇帝作對呢!”戴宗聽了,大吃一驚,連忙問道:“足下是哪位好漢?願聞大名。”朱貴回答道:“我們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我就是梁山泊好漢旱地忽律朱貴。”戴宗說:“既然是梁山泊的頭領,那一定認得吳學究先生。”朱貴說:“吳學究是我們大寨裡的軍師,執掌兵權。你怎麼會認得他?”戴宗說:“我和他是至交好友。”朱貴說:“也聽軍師常常提起,兄長莫非就是江州的神行太保戴院長?”戴宗說:“正是在下。”朱貴又問道:“之前宋公明被發配江州,路過山寨時,吳軍師曾托我給他帶過一封信。如今你怎麼反倒要去害宋三郎的性命?”戴宗連忙解釋道:“宋公明和我又是至愛兄弟,他如今因為吟了反詩,我正愁救他不得。我現在正要去京師想辦法救他,怎麼會害他性命呢!”朱貴說:“你不信,看看蔡九知府的這封信。”戴宗看了,自己也吃了一驚。於是,他把吳學究當初寄信與宋公明相會的事,以及宋江在潯陽樓醉後誤題反詩的事,詳細地說了一遍。朱貴說:“既然如此,請院長親自到山寨裡,和眾頭領一起商議良策,救救宋公明的性命。”
朱貴趕忙吩咐準備豐盛的酒食,款待戴宗。隨後,他來到水亭,朝著對岸放了一支號箭。號箭一響,立刻有小嘍囉劃船過來。朱貴便和戴宗帶著信籠上了船,到金沙灘上岸後,引著戴宗來到大寨。吳用聽到消息,連忙下關迎接。見到戴宗,行禮說道:“許久未見了!今日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?快請到大寨裡來。”戴宗與眾頭領一一相見後,朱貴說起戴宗到來的緣由,“如今宋公明被關押在那裡。”晁蓋聽了,急忙請戴院長坐下,詳細問道:“為什麼我宋三郎會吃官司,是因為什麼事引發的?”戴宗便把宋江吟反詩的事,一五一十地對晁蓋等眾人說了。晁蓋聽完大驚,馬上就要召集眾頭領,點齊人馬,下山去攻打江州,把宋三郎救上山來。吳用趕忙勸阻道:“哥哥不可莽撞。江州離這裡路途遙遠,大軍前去,恐怕會因此惹禍,打草驚蛇,反而斷送了宋公明的性命。這件事不能硬拚,隻能智取。我雖然不才,略施小計,隻需借助戴院長,定能救宋三郎性命。”晁蓋說:“願聽軍師妙計。”吳學究說:“如今蔡九知府派院長送書信去東京,討太師的回複。我們就從這封信上做文章,寫一封假回書,讓院長帶回去。書上就說,切不可對犯人宋江擅自處置,必須選派可靠的人員,將其秘密押解到東京,詳細審問後,再行處決示眾,以斷絕童謠。等他們押解宋江路過這裡時,我們再派人下山把人奪回來。此計如何?”晁蓋說:“倘若他們不從這裡經過,那豈不是誤了大事?”公孫勝便說:“這有何難。我們派人到遠近各處去探聽,不管他們從哪裡走,務必等著,無論如何都要把人奪回來。隻怕他們不把宋江押解過來。”
晁蓋說:“這辦法倒是好,隻是沒人會寫蔡京的筆跡。”吳學究說:“我心裡已經有主意了。如今天下盛行四家字體,分彆是蘇東坡、黃魯直、米元章、蔡太師四家字體。蘇、黃、米、蔡,堪稱宋朝四絕。我曾和濟州城裡的一個秀才相識,那人姓蕭名讓。因為他能寫各家字體,人們都稱他為聖手書生。他還會使槍弄棒,舞劍輪刀。我知道他能模仿蔡京的筆跡。不如麻煩戴院長,到他家去,就說泰安州嶽廟裡要刻碑文,先送五十兩銀子作為安家費,把他請來。隨後再派人把他的家小接到山上,讓他入夥,怎麼樣?”晁蓋說:“信有他寫,可好歹也得有個圖書印記才行。”吳學究又說:“我還有個相識,我也想到了。這人也是中原一絕,如今在濟州城裡居住,姓金,雙名大堅。他刻得一手好石碑文,雕刻的圖書玉石印記也十分精美,還會舞槍弄棒,與人廝打。因為他玉石雕刻技藝高超,人們都稱他為玉臂匠。也給他五十兩銀子,把他騙來鐫刻碑文。在半路上,也用同樣的辦法。這兩個人在山寨裡也能派上用場。”晁蓋說:“妙啊!”當天,眾人便安排筵席,款待戴宗,當晚戴宗就在山寨歇下了。
第二天吃過早飯,眾人請戴院長打扮成太保的模樣,帶上一二百兩銀子,拴上甲馬,便下山了。戴宗乘船渡過金沙灘上岸後,邁開腳步直奔濟州城。不到兩個時辰,就到了城裡。他四處打聽聖手書生蕭讓的住處,有人指點道:“就在州衙東邊的文廟前居住。”戴宗徑直來到蕭讓家門前,咳嗽一聲,問道:“蕭先生在家嗎?”隻見一個秀才從裡麵走了出來。此人長相如何?有詩為證: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青衫烏帽氣棱棱,頃刻龍蛇筆底生。
米蔡蘇黃能仿佛,善書聖手有名聲。
蕭讓走到外麵,看到戴宗,並不認識,便問道:“太保從何處來?有何事見教?”戴宗施了一禮,說道:“我是泰安州嶽廟裡負責打供的太保。如今本廟要重修五嶽樓,本州的大戶們想要刻一篇碑文,特地讓我帶五十兩白銀作為安家費,請秀才您移步,同到廟裡撰寫碑文。日期已經選定,不能耽擱。”蕭讓說:“小生隻會作文和書丹,其他沒什麼本事。如果要立碑,還得用刊字匠。”戴宗說:“我還有五十兩白銀,打算請玉臂匠金大堅來刻石。已經選好了好日子,還望二位能儘快動身。”蕭讓得了五十兩銀子,便和戴宗一起去尋找金大堅。正走過文廟,隻見蕭讓用手指著說:“前麵過來的,就是玉臂匠金大堅。”戴宗抬頭望去,隻見那人眉目不凡,氣質出眾。此人長相如何?有詩為證:
鳳篆龍章信手生,雕鐫印信更分明。
人稱玉臂非虛譽,藝苑馳聲第一名。
當時,蕭讓叫住金大堅,讓他和戴宗相見,並說起泰安州嶽廟裡重修五嶽樓,眾大戶要立碑文碣石的事情:“這位太保特地各帶五十兩銀子,來請我和你前去。”金大堅看到銀子,心中歡喜。兩人邀請戴宗到酒肆中,買了三杯酒,準備了一些蔬食,款待戴宗。戴宗把五十兩銀子交給金大堅,作為安家費,又說道:“陰陽先生已經選定了日期,請二位今天就麻煩動身。”蕭讓說:“天氣炎熱,今天動身也走不了多遠,前麵趕不上投宿的地方。不如明天起個五更,趁早出門。”金大堅說:“正是這個道理。”兩人都約定好第二天一早動身,然後各自回家收拾行李。蕭讓留戴宗在家中住宿。
第二天五更時分,金大堅收拾好包裹行裝,前來與蕭讓、戴宗會合,三人一同出發。他們離開了濟州城,走了不過十裡多路,戴宗便說道:“二位先生慢慢走,我不敢催促。我先去通知那些大戶,讓他們來迎接二位。”說完,戴宗施展神行法,加快腳步,搶先離開了。蕭讓和金大堅背著包裹,不緊不慢地走著。大約走到未時,他們差不多已經走了七八十裡路。突然,隻聽前麵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哨,從山城坡下跳出一夥好漢,大概有四五十人。為首的那個好漢,正是清風山的王矮虎。他大喝一聲:“你們兩個是什麼人?要去哪裡?孩兒們,把這兩個家夥抓起來,挖心做下酒菜!”蕭讓趕忙解釋道:“小人二人是去泰安州刻石鐫文的,身上沒有什麼錢財,隻有幾件衣服。”王矮虎喝道:“我不要你們的錢財和衣服,隻要你們兩個聰明人的心肝當下酒菜。”蕭讓和金大堅聽了,心中惱怒,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,便挺起杆棒,徑直朝著王矮虎衝過去。王矮虎也挺著樸刀,迎上來與他們二人打鬥。三人各自揮舞手中器械,大約戰了五七回合,王矮虎突然轉身就跑。蕭讓和金大堅正準備去追,這時,聽到山上鑼聲再次響起,隻見左邊走出雲裡金剛宋萬,右邊走出摸著天杜遷,背後還有白麵郎君鄭天壽,各自帶著三十多人一起衝了上來,將蕭讓和金大堅橫拖倒拽,抓到樹林子裡去了。
這四位好漢說道:“你們兩個放心,我們是奉了晁天王的將令,特地來請你們二位上山入夥的。”蕭讓說:“山寨要我們有什麼用?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,隻會吃飯。”杜遷說:“吳軍師一來和你們相識,二來知道你們二位的本事,所以特意派戴宗到府上相請。”蕭讓和金大堅麵麵相覷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當下,他們被帶到旱地忽律朱貴的酒店裡,享用了一頓豐盛的酒食。隨後,連夜乘船,被送上了山。到了大寨,晁蓋、吳用以及眾頭領都出來相見,一麵安排筵席款待他們,一麵說起修蔡京回書的事情,“因為要請二位上山入夥,共同成就大義。”蕭讓和金大堅聽了,都拉住吳學究說道:“我們在這裡服侍各位倒也無妨,隻是擔心各家老小都在那邊,明天官府要是知道了,肯定會遭殃!”吳用說:“二位賢弟不必擔憂,天亮時便會有個說法。”當夜,大家隻顧喝酒,然後各自休息。
第二天清晨,隻見小嘍囉前來報告:“都到齊了。”吳學究說:“請二位賢弟親自去迎接家眷。”蕭讓和金大堅聽了,半信半疑。兩人走到半山腰,隻見幾乘轎子抬著兩家老小上山來了。他們兩個驚得目瞪口呆,仔細詢問情況。老小說道:“你們兩個出門之後,隻見這一行人抬著轎子來,說你們在城外客店裡中暑了,讓趕緊叫老小去看望救治。出了城後,不讓我們下轎,直接就抬到這裡來了。”兩家老小的說法一樣。蕭讓聽了,和金大堅兩人閉口無言,無奈之下,隻得死心塌地,再次回到山寨入夥。
安頓好兩家老小後,吳學究便請蕭讓出來,商議書寫蔡京字體的回書,以解救宋公明。金大堅說道:“我向來能雕刻蔡京的各種圖書名諱字號。”於是,兩人立刻動手,很快就完成了回書。之後,眾人安排了筵席,為戴宗送行,並詳細叮囑了回書的意圖。戴宗辭彆眾頭領,下山而去。小嘍囉已經備好船隻,將他渡過金沙灘,送到朱貴的酒店。戴宗取出四個甲馬,拴在腿上,與朱貴告彆後,邁開腳步,踏上了行程。
且說吳用送戴宗過河後,便和眾頭領一同回到大寨繼續飲酒。正喝到興頭上,隻見吳學究突然大叫一聲“苦”,聲音高得嚇人。眾頭領紛紛問道:“軍師為何叫苦?”吳用說道:“你們眾人有所不知,我這封回書,恐怕要斷送了戴宗和宋公明的性命啊。”眾頭領大驚失色,急忙問道:“軍師,書上到底哪裡出了差錯?”吳學究說:“是我一時隻顧眼前,沒考慮周全,書中有個很大的漏洞。”蕭讓連忙說道:“小生寫的字體,和蔡太師的字體一模一樣,語句也沒有差錯。請問軍師,是哪裡出了問題?”金大堅也說:“小生雕刻的圖書,也沒有絲毫差錯,怎麼會有漏洞呢?”
吳學究伸出兩根手指,說出了這個導致漏洞的差錯之處。這一番話,引出了後麵的故事:眾好漢大鬨江州城,白龍廟一片鼎沸。直教眾人在弓弩叢中逃得性命,在刀槍林裡救出英雄。究竟軍師吳學究說出了怎樣的差錯漏洞,且聽下回分解。
喜歡古典白話合集請大家收藏:()古典白話合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